張起靈向來淺眠,所以當旁邊的營帳傳來窸窣聲時,他立刻就醒了。和衣走出營帳外,營火已然熄滅,氣溫一下子降得很低。天空中沒有片雲,星月的光芒疏疏落落地灑了一地,別有一絲寧謐氛圍。
 

  吳邪果然出了帳篷,就在他右前方幾步之遠,背對著他看不見表情,拖著腳步緩慢地向前走—那種緩慢不像是因為腳傷的緩慢,比較像是茫然,彷彿他也不知該去哪。
 

  張起靈大跨步上前,拉住了吳邪的手臂。一觸手他便微訝,即使隔著薄薄的長袖,掌下皮膚的熱度仍然高得嚇人。
 

  吳邪被他一扯,腳步頓了一下,轉頭望向他—這一對眼,張起靈更覺得情況不是普通的棘手。
 

  栗色的眼眸罩上了朦朧的薄霧,不復往日明亮,顯得渾沌無光。吳邪望著他,卻好像根本認不出他是誰。而他暴露在外的肌膚,臉頰、頸子……全都鍍上了一層豔麗的緋紅色,像是被火焰包圍一般。
 

  吳邪的嘴唇動了動,發出的聲音卻喑啞難辨,張起靈聽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是在重覆說著兩個字:
 

  「好熱……」
 

  張起靈望了望四周,心想不能一直待在外頭,雖然瀧玉設下了可以隱去他們行蹤的結界,但那幫人不知會不會再折返,也不曉得結界能維持多少時間。一思及此,他便拽著吳邪,半拖半拉地將他推進了帳篷。
 

  一進帳篷,他便翻著背包找水壺,想給吳邪退退熱。此時背後又傳來一陣動靜,他以為吳邪又要出帳篷,忙轉身要去阻止,不料吳邪卻是撲向他,他被撞得小退了兩步才止住了吳邪的衝勢—
 

  發燙的手臂勾上了他的頸子,吳邪的臉貼近他的,近到他可以聞到吳邪吐息間隱隱浮動的奇異甜膩香氣;迷濛的栗色眼睛裡頭閃著奇異的光,不知為何,讓他聯想起肉食動物盯上獵物時的眼神。
 

  吳邪的唇一張一闔,聲音還是低啞的,但這樣的距離,足夠他聽清了。
 

  「你身上……好涼……」
 

  語句終結於吳邪貼上來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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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起靈很少有不知如何反應的瞬間,但是當吳邪吻住他的當下,他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完全思考不能,也行動不能。
 

  最令他感到震驚的是—他並不討厭!
 

  他從沒想過兩個男人之間,更從沒想過跟吳邪之間可以發生這種行為,但是現在發生了,奇異的是他不覺得排斥—也許因為對象是吳邪,也許他對吳邪的包容力已經超乎他所預期的太多太多……
 

  直接熨燙上他肌膚的熱度讓張起靈回神—吳邪不知何時已經一手鑽進了他的衣內撫摸著他,另一手則在拉扯他的扣子。
 

  都發展到這當口了,要說他不曉得吳邪喝了什麼可就矯情了。該死的瀧玉不直接挑明了說,讓他至少能先想想該怎麼解這藥性……
 

  話說回來,要解這藥性不就也只有那一千零一種方法,提早想和現在想也沒什麼差別。
 

  感覺到吳邪已經探出舌舔著他的唇,張起靈狼狽地別開臉,吳邪不以為忤,順著他的頸線細細地舔舐下去......偶爾用尖銳的虎牙啃咬著,像是把他當做餐桌上的大餐在享用。他的唇所到之處都像點起了一簇簇的小火苗......
 

  張起靈咬咬牙,努力調整著逐漸紊亂的呼吸和心跳,卻止不住自己跟隨著那唇那手往上攀升的體溫。
 

  他不該這樣……吳邪是中了招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他所要做的是幫他消耗這藥性,而不是趁機佔他便宜。
 

  他在心中心理建設了兩次,又深呼吸了兩次,才覺得自己恢復到往常的冷靜水準。吳邪這時已完全扯開了他的上衣,正舔吻著他的鎖骨。
 

  他抓住吳邪的後領往後扯,用點巧勁放倒了對方。這帳篷內的地上鋪著睡袋,吳邪摔躺上去也不至於受傷,他隨後欺身上去用自己的體重壓住他。
 

  吳邪像條蟲子一樣在他身下煩躁地扭動,也像是在磨蹭......張起靈要以蠻力制住他也不是不行,但是吳邪現在神智渙散,若是掙扎起來只怕會弄傷他,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學著吳邪的動作,低下頭細細地親吻他的頸子、鎖骨……像在安撫一頭躁動的小獸。
 

  吳邪的上衣在掙動中敞開了,露出的蜂蜜色肌膚如今一片赭紅,透露出一種冶豔的氛圍,像在邀請著侵略者更加攻城掠地……
 

  張起靈的吻好像某種鎮靜劑,吳邪不再扭動,只聽得他濃濁的喘氣聲和偶發的嗚咽。他的手指穿梭在張起靈髮間,收攏又放鬆,身子也配合著對方落下的親吻,偶爾彈跳,微微弓起。
 

  掌下的肌膚柔韌而充滿彈性,觸感像是上等的江南絲綢,他每一次撫摸、每一次親吻都可以感覺到身下人兒的戰慄,都可以聽見那充滿情慾的喘息,像是一種鼓舞,也像是一種勾引……張起靈覺得自己正在向下沉淪,方才築好的心理建設一點一滴的崩塌……不知不覺他原本帶著安撫性質的吻悄悄變了調,不知不覺他被捲進這情慾的節律之中……他的動作變得粗暴而具侵略性,他開始用牙齒撕咬著身下獻祭的獵物,著迷於那肌膚回彈的快感……他想到那些人找上門來時的汙言穢語,想到身下這副身體要是落入對方手中,也是會像現在這樣弓著身婉轉承歡,就覺得一股憤怒直衝腦門—
 

  他用前所未見的耐心包容著吳邪,保護他、拯救他,所以吳邪合該是他的,也只能屬於他。他的單純、他的執著、他的缺心眼……他的身體……全都是他一個人的……
 

  旁人碰了,就得死。
 

  張起靈墨色的眼變得極為深沉,是被情慾與獨佔欲侵蝕的證明。
 

  他粗魯地扒下了吳邪的褲子和底褲,那彈出的性器幾乎已呈直角挺立,濕漉漉地滲著情色的液體。
 

  他一把將那性器攏入掌中,同時一個挺身往上,用力堵住了吳邪的唇,連同他的驚叫聲一同吞沒。
 

  他知道他已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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