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時鐘是很可怕的一件事,當你已經有一年的時間,都在某個時辰起床泡茶,那麼就算再累,時間一到你還是會自動醒來。
 

    吳邪正是如此敬業地在他平時起床泡茶的時辰醒來。
 

    他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水藍色—
 

    他竟像隻八爪章魚一樣巴著張起靈,縮在對方懷中睡著了。
 

    吳邪小心翼翼地收回手腳,順道抹了抹嘴邊的口水,稍稍往後挪了一挪,安頓好之後,眼一抬便對上一雙定定望著他的黑色眼睛—
 

    張起靈醒了,而且看來已不知醒了多久。
 

    一對上他的眼就讓吳邪想起昨晚,雖說只是演戲,但那些兒童不宜的情節還是讓他的臉有些熱,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張起靈。
 

    他搔了搔頭,起了個話:「對不住,我在家都抱著狗睡習慣了......啊!我不是在說你是狗......」
 

    他怎覺自己不說話還好,越說越糟,摸了摸鼻子準備放棄。「我去泡茶了。」
 

    吳邪跳下床,七手八腳地套著衣服,張起靈淡淡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這幾天就別去了吧。」
 

    他緩緩坐起身,及腰的長髮披散著,難得有一種慵懶的美感。
 

    吳邪一愣,心說:也是,那冒失鬼還在宅子內,自己去作這種僕役幹的事情反而奇怪。
 

    不過平時作習慣的事,現在突然不用做了,他總覺得有些手癢......栗色眼眸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落在張起靈的長髮上,他突然雙眼放光地一擊掌,笑咪咪地說:「不如我幫你梳頭吧!」
 

    張起靈似乎有些愕然,但當吳邪伸手去拽他的時候,他並沒有表示異議,任吳邪將他拖到床邊的銅鏡前坐下。
 

    吳邪拿了小桌上的象牙梳,當真有模有樣地幫他梳起髻。張起靈看著銅鏡裡滿臉認真的少年,目光從吳邪的臉往下移至他身上的白色衣裳,皺起了眉。
 

    「你身上的衣服,是旋的?」他們幾人有自己嗜好的顏色,是以他有此一問。
 

    吳邪替他梳好了髻,拿了桌上的一支玉簪替他別上,然後才回答:「是啊,是他的舊衣服。」話說自己這樣穿不也一段時日了嗎?他現在才問又是為哪樁?
 

    吳邪心裡有數:張起靈對瑣事幾乎是毫不上心的狀態,因此也沒特別說破。
 

    張起靈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說:「穿我的吧,旋的衣服不合身。」
 

    啊?
 

    如果腦中念頭可以形象化的話,吳邪的腦門上此刻肯定浮現了無數個問號。但他現在寄人籬下,有人給衣服穿就是萬幸了,也沒什麼理由拒絕不是? 
 

    他抓了抓一頭亂髮,接過張起靈遞來的衣服,背對著他換上了。
 

    待他轉過身,他先是甩了甩水袖,再低頭看了看寬鬆的腰身,臉上表情彷彿在說:請問這有合身可言嗎?
 

    張起靈跟張日旋的身形分明就是相當的,他只是從一套寬鬆的衣服換成另一套寬鬆的衣服,顏色從白色變成水藍色而已,他無法理解為何要多此一舉。
 

    張起靈看著少年不以為然地甩著袖子,挑眉癟嘴的樣子,勾起唇角笑了—不知為何,看吳邪換上自己的衣服讓他心情大好。
 

    吳邪怔怔地望著他的笑,昨晚那種心跳亂拍,喘不上氣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撫著心口,心說自己不會是生了什麼病吧,怎這麼湊巧兩次都是因為張起靈而發作。
 

    張起靈沒察覺他的疑惑,他站起身準備出門,丟下一句:「到我衣櫃裡多拿幾件衣服吧,別再穿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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