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有人心生困惑,有人避走遠方;有人毫無所覺,有人靜觀其變,時間仍然緩緩流逝,時節依舊照次序更迭。
 

    雲池邊的紅葉緩緩飄落,換上冬日的蕭索,然後白雪漸融,嫩芽滋長……碧藍色的水岸邊如今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翠綠。
 

    春寒料峭,氣溫變化往往非常劇烈,可能正中午時熱得讓人冒汗,太陽下山後卻凍得人手腳僵硬。
 

    是以夜半時分,當泥巴對著外頭瘋狂吠叫的時候,張日旋實在非常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
 

    但最後他拗不過泥巴的毅力和那噪音,終究還是搭了件外衣,下了床。
 

    當他睡眼惺忪地推開門,見到的景象卻讓他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一個男人,一身黑衣,跪倒在他門前,面容如雪般蒼白。
 

    一見他,露出了一個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是快落淚的表情—那張臉,長得與張日旋一模模一樣樣,別無二致。
 

    男人朝目瞪口呆的張日旋喚了聲:「旋!」
 

    張日旋說不出話—他的聲帶因為過度震驚而緊繃,一時半刻竟發不出聲音,只從齒縫中擠出一字:「你……」
 

    張日旋的眼順著男子的視線往下看,落在對方膝邊,那明顯昏迷不醒,且臉色更加蒼白的另一名男子—
 

    這次他終於順利失聲驚叫:「族長!」
 

    張日旋不顧自己還赤腳,一個箭步上前,蹲下身,摸上張起靈的頸動脈—
 

    幸好!雖然微弱,但仍在跳動中。
 

    他看向跪著的黑衣男子,語帶責備:「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族長會受這麼重的傷?」
 

    黑衣男子斷斷續續地說:「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了埋伏,對方身手不怎麼樣,但暗器卻歹毒得很,見血即鑽入人體,直達臟腑,族長是為了救我才……!快救他!」
 

    張日旋只聽到一半便已先一步掀了張起靈的外衣,無數個大大小小的血洞讓他愕然。
 

    黑衣男子解釋道:「族長他……為了不讓那些暗器繼續往裡鑽,用匕首一個個硬是把它們都挑了出來,但是也因此……失血過多……」他喘了一口氣,唇色有些發青。「我初步撒上了一些止血的藥粉,但是血量太大,都被沖掉了……」
 

    張日旋面色凝重,皺著眉,蹲下身,將滿身是血的張起靈從地上緩緩背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問道:「你能站嗎?」
 

    黑衣男子看著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唇角緩緩流下一線血絲,重複說道:「快…救他……」然後眼一閉,瞬間無力地往前趴倒—背上數道深可見骨的刀傷在月光下閃著不祥的暗紅色光澤。
 

    「舞!」張日旋揹著張起靈,沒有餘裕再去扶他。他氣得跳腳,大吼道:「你個大白癡!就不會連你的傷一道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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