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神色複雜地望著眼前正怒瞪他的男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把手放到這人頸子上的一天—他連看他受傷都忍不得,更遑論是這樣掐著他。可是,這讓他下不了狠手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那他的仁慈......還有必要嗎?也許......掐昏了他,吳邪就能回來呢......?
   

    他恍惚地想,不自覺地加大了手勁。「吳邪」的臉色已從原來的脹紅,轉為蒼白,再變成青紫色.......忽然,悶油瓶發現「吳邪」的表情變了—從原本的怒瞪他轉為痛苦地顰起眉,眸光也從犀利轉成幽怨,眼眶泛起水光,嘴唇一張一闔,似是想說些什麼......
   

    他回魂了?悶油瓶心一驚,手跟著一鬆,隨即就覺得肩膀一痛—
   

    「吳邪」在他鬆手的同時,眨去了眼角的水光,擊出一掌,讓悶油瓶退了一大步,他自己也氣力耗盡地軟倒在地,撫著頸子不斷咳嗽。
   

    這人.......真的想要她的命?!若不是她讓對方誤以為吳邪還魂,恐怕她就要在這兒死第二次了!大概沒有哪隻鬼會像她這麼衰吧!
   

    小邪啊!撮合你戀情的任務怎麼會這麼困難啊!菩薩給的已經不是考驗,而是刁難吧。
   

    「吳邪」陷入了重度的自我懷疑和自怨自艾。潘子和胖子這時才趕到,潘子忙替「吳邪」拍背順氣,胖子則跟悶油瓶曉以大義:「小哥,我知道你急著想讓天真回來,但你把他頸子擰斷了天真也就等於沒了你知道吧,你別這麼衝動,咱們得從長計議。」
   

    悶油瓶撫著肩,望著「吳邪」脖子上他留下的五指印,想起方才他以為的回魂原來只是對方的裝模作樣,眼神瞬間又變得極冷。他沒對胖子的話做出任何反應,轉身就走。
   

    「來人—」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從他們身後冒了出來,眾人都嚇了一跳,忙回頭去看—吳三省不知何時背著手站在院子的一角,也不知方才的一場鬧劇,他看到了多少。
   

    「三爺......」潘子喚他,吳三省朝他擺擺手,繼續說道:
   

    「給我把小三爺關進房裡,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准讓他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方才「吳邪」的身手大家都看在眼裡,根本沒有人敢先以身試險,氣氛僵了一陣,最後是潘子溫言道:「小三爺,跟我走吧,我等下拿些傷藥進你房裡。」
   

    「吳邪」看了看他,知道這人是在給他台階下,免得吳三省等會兒出動人海戰術將他五花大綁那就難看了。於是他點點頭,在潘子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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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邪」在房中踱過來又踱過去,地板都快叫他給磨穿了。他不習慣劇烈運動的肌肉現下開始向他抗議,脖子尤其痛得要命,連吞口水都痛,但最令他心煩的不是這些……
   

    她要撮合的當事人之一現在根本就恨她入骨,這還怎麼繼續下去啊?而且,借身體這事並不能長期為之,對小邪的魂魄也會有損傷,可是……把身體還給小邪,照目前這樣看來,一切不是又回到原點嗎?
   

    會不會……搞錯了……?
   

    「吳邪」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抱著頭思考:會不會……他要撮合的,並不是小邪和那人呢?
   

    不!不會的!她會被喚醒,會進入小邪的身體,會遇到他們兩人,一切的一切,會這樣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只是她,遇到了瓶頸而已。
   

    「吳邪」一抹臉,栗色的眼眸重新恢復了神采。他看看房內唯一的一扇窗,心中已有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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