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完早晨的校練,張起靈正打算策馬回自己的寢帳,卻在經過議事營帳前見到墨鏡男子笑吟吟地站在那兒,似在等他。
 

    他勒住了馬身,跳下馬。
 

    墨鏡男子今日依舊一身黑,胸前別著的一對玉鈴鐺,隨著他的動作,總會發出輕柔的聲響。
 

    他笑咪咪地出口招呼:「兄弟,昨晚吃了什麼好東西嗎?氣色超好的呢!」
 

    張起靈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對方意有所指的問句。「有什麼事?」他挑明了問。
 

    他想儘快釐清地形圖上的問題,不太想分神跟對方瞎耗,偏偏他又清楚得很:對方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
 

    墨鏡男子拍拍他的肩,笑道:「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昨天晚上,大概全軍營的弟兄都發了狂似地自個兒擼管了,不知道你方才校練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大家的黑眼圈特別嚴重,我想你是不會注意到這種事......但還是提醒你:你營帳裡的那位小朋友,香氣厲害得緊,你要嘛就是叫那庸醫藥物再調重一點,要嘛就是乾脆餵飽他......懂?」
 

    事實上,他壓根兒沒多在意軍營裡弟兄們下半身的『性福』,那小朋友的香氣是濃是淡,他也完全不受影響......但昨晚香氣出了變化,解雨臣一直掛心著,連跟他上床都不專心,實在令人著惱......他只好摸摸鼻子,前來打探順便解決此事。
 

    張起靈神色古怪地望著對方。
 

    就他對這男人的了解,對方完全就是『自掃門前雪』的最佳典範,會這麼為軍營裡的同袍們著想,簡直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
 

    要不他就是吃錯了什麼藥,要不就是......什麼人影響了他......?
 

    薄薄的唇勾起了一個興味的淡弧。那個東璃國的Alpha......似乎讓八風吹不動,真心深不見底的男人,起了些變化......
 

    墨鏡男子的笑意僵在了唇角。張起靈別有深意的注視讓他暗叫不妙,以他們相知甚深的狀態,搞不好自己假公濟私的舉動已經被對方看穿了。
 

    他掩飾性地輕咳了咳,決定識時務地退場。
 

    「那個......我的建議就說到這裡,不打擾你了。」
 

    他轉身欲走,淡淡的嗓音便在他轉身那刻響起:
 

    「所以你的寵物,解什麼來著......昨晚也擼管了?」
 

    意有所指的問題讓墨鏡男子笑了—果然他這兄弟不是省油的燈啊,只一會兒功夫,就抓住了他的軟肋。
 

    他懶洋洋地半轉過頭,漫聲回道:「你說笑嗎?有我在還讓他擼管?我自是將他餵得飽飽的!」怕是射都射不出來而已。
 

    話語裡頭的自傲完全不加掩飾。
 

    張起靈不意外地點點頭,又問:「那你此刻在這晃盪,就不怕他跑了?」
 

    這疑問他上回見男人獨自在外時就有了,只是一直沒多餘心思詢問。
 

    畢竟,自己營帳中的那人是個Omega,就算不遣人看著他,為了自身安危,他也不敢一個人走出寢帳,但一個Alpha......可沒這顧忌。
 

    男人勾起自滿的笑,回道:「不勞你費心,我用鐵鍊栓著他呢。」他的解語.....無時無刻總轉著要逃跑的念頭,不可不防啊。
 

    張起靈一愣,男人已經朝他擺擺手,緩步離去,鈴鐺聲漸遠漸淡。
 

    而他注視著對方遠去的背影,心想:看來瘋的,不只自己一個啊…...幾時見過男人對誰如此執著過......還鐵鍊呢,真是不擇手段......


 

    吳邪折疊著手中的衣物,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只見他時而發愣,時而嘆氣,時而臉紅,時而皺眉......臉上表情豐富得很。
 

    這實在怪不得他,畢竟,不管他如何前思後想,都無法推敲出究竟為何自己昨晚,會作那樣的夢......
 

    夢見自己和將軍......那樣的......
 

    噢!
 

    吳邪抬起手,用雙手摀著頰降溫。
 

    自己怎麼會這麼......不知羞......!??明明每天都有定時喝藥,身上香氣也淡了許多,為何還會作這種光怪陸離的夢......?而且這夢…...不是普通的真實......一直到現在,肌膚上都仍依稀殘存著被撫摸、被吸吮的觸感.....還有那羞於啟齒的部位,被指頭撐開,又被頂到最深處.......現在回想起夢中的情景,依舊能夠激起一身顫慄......
 

    甚至,他忍不住幻想:要是夢裡的情節繼續下去,會是如何......?也許......那日他在浴桶裡誤觸的那粗大物事,會取代對方的手指,頂進自己的身體裡......那麼小的洞口,要是容納了那麼粗長的東西,豈不是要被撐裂......了......
 

    哇啊啊啊———!!吳邪摀著臉,往後仰倒在炕上。掌心下的臉龐已經不只是熱辣,幾乎快要燒起來了。
 

    呸呸呸!吳邪!你想些什麼呢?!將軍一直對自己行止有禮—雖然他是個Alpha,卻沒有他在一般Alpha身上常見到的:對Omega覬覦的眼神、輕蔑的神色、高傲的態度......他對待自己,別說不像是對待一個Omega了,也壓根兒不像對待一個敵國的流亡者。之前他也曾懷疑過:對方是否別有用心,但相處了這段時日下來,這樣的懷疑逐漸淡去—其實思來想去,自己根本也沒什麼好讓對方利用的,而對方也不像是發現了自己的身分......不過,就算是放鬆了戒心,也不代表可以對敵國的皇族,生出這種......淫念吧!!!
 

    天哪!他這是怎麼了......!?
 

    「不舒服嗎?」
 

    平然的嗓音驀然響起,吳邪嚇了一跳,放下手臂,從炕上彈坐了起來。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時進了營帳,正換下戎裝。
 

    吳邪匆匆跳下炕,趕忙接下對方解下的護甲,同時翻出替換的衣物,遞給對方。
 

    「我......沒事。校練結束了嗎?」他俐落地替對方整好衣領,繫上腰帶。
 

    「嗯。」張起靈簡潔應了聲,又補充道:「等會兒就去查看地形。」
 

    吳邪點點頭,又取來狐裘和披風,正要替對方穿上時被張起靈阻止了。他接過吳邪手中的雪白狐裘,振了振手腕抖開,披在吳邪身上。道:「你也要一同去,穿這樣太單薄了。」
 

    其實吳邪打小在雪國長大,並沒有那麼怕寒,但那狐裘一攏上,暖的好像不只是身子,連方降溫的臉皮都好像又要溫溫地燒了起來。
 

    他垂下眼,吶吶地應道:「是......」見張起靈又要替他繫上披風,連忙制止:
 

    「將軍,這你還是......」原本要撥開披風的手掌,再次『失誤』地握住對方微涼的長指......昨晚被那指腹摩挲著身子的記憶就像電流一樣,在瞬間竄過全身。
 

    吳邪短促地換了一口氣,像被燙到一樣收回手,全身都在微微輕顫,心臟更是狂猛地像是要跳出了喉口。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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