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秘小宇宙


    「你覺不覺得,義兄給人的感覺,變了許多?」
 

    精光迸射的栗色眼眸滴溜溜轉著,不住打量宴會場上,此時正被大批男士包圍的白衣男子—
 

    相較於穿著唐衫時的清雅高冷,今日他一襲月白色的真絲襯衫,領子做成波浪狀,繫著黑色細繩結,優雅之餘別有一種柔媚風情;長褲也是同色系的真絲質料,彷彿第二層皮膚一般滑順地貼著他曲線優美的下身線條:緊窄的臀、修長的腿……在美術燈的映照下,他雪白的膚色襯著這身衣料,整個人就彷彿一個行動的發光體,自一踏入會場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也難怪,張夜舞只不過暫時離開去洗手間,大票的蒼蠅便一湧而上—公的蒼蠅。
 

    吳邪眨了眨眼,望著那被一大票熱切聒噪的無聊男人包圍,卻依舊有說有笑的張日旋,嘖嘖稱奇。
 

    就他印象所及,義兄向來是有些認生的,對陌生人更是高度警戒,別說談笑了,沒繃著一張臉便已經很給面子了……像現在這樣,宛如一隻輕盈游走於花叢間的蝶兒,泰然自若地享受著眾人渴望、仰慕的眼光,簡直難以想像。
 

    張起靈淡淡瞥了不遠處的人牆一眼,復又調回。「舞說,能夠救活根本是神蹟……經此大難,會有些轉變,也不算奇怪……」他意在言外。話說吳邪遭逢大劫,不只失憶,容貌也完全改變,不也就這麼一回事。
 

    不知有沒有聽懂他的話中有話,吳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義兄與張夜舞的相處,好似也融洽許多……」之前四人會面那次,兩人怪尷尬的,看得他都要尷尬了起來,今天倒是平和……平和到……像是一對情侶啊……那種眼波交流、相視一笑什麼的……唔……
 

    吳邪抖了一下,掃除全身的雞皮疙瘩。
 

    張起靈瞥了他一眼。「你為何對他們二人怎麼相處這麼感興趣?」無法理解。
 

    吳邪翻了個白眼。
 

    要向這什麼都不上心的人回答這問題,實在極富挑戰性。
 

    「我關心義兄,自然在意他的感情狀態呀……張夜舞做了你手下這麼久,難不成你都不會關心他的戀情是否能開花結果嗎?」什麼都不聞不問的才奇怪吧。
 

    張起靈聳聳肩。「比起那個,我倒比較想知道:你何時能讓我上門提親?」
 

    提……?!
 

    吳邪嗆了一口口水,蜜色的臉孔瞬間爆紅。
 

    到底……到底為什麼話題會繞到這上頭來?!完全摸不著頭緒啊,這傢伙!
 

    他瞪了對方一眼,通紅的頰與春水盪漾的眼卻大大削弱了他的狠勁。 
 

    「我……去洗手間。」
 

    他最後像隻鬥敗的犬般落荒而逃,轉身前隱約聽得對方的輕笑。

 

 

    真是丟臉啊……那樣子逃避問題……實在有辱他男子漢大丈夫的作風。
 

    吳邪捧了水在手心,潑在臉上拍了拍,降低燒灼的熱度,然後望著洗手台鏡子裡的自己發愣……
 

    成親什麼的,可不是能隨便掛在嘴邊的。留在張起靈身邊,跟他有親密關係什麼的是一回事,可成親……等於把兩個大男人的關係直接攤在陽光底下,讓整個家族評判……這可跟在拍賣會上喊價不太一樣。
 

    他得再想想……
 

    栗色眼眸帶著一抹若有所思。他轉過身,正要走出洗手間,一名白衣男子便走了進來。
 

    吳邪一愣,隨即笑道:「義兄!」

 

    進來的正是張日旋。他也笑開來。「少爺!你好嗎?」
 

    吳邪眨了眨眼,心跳突然快得有些異常。張日旋笑彎了的眼、勾起的唇角……該怎麼說呢……有種說不出的媚啊……!!
 

    吳邪清了清喉嚨,壓下心中奇異的感覺,道:「我沒啥不好的,倒是你之前身子微恙,現在呢?」他拉著張日旋衣角,繞著他轉圈,仔仔細細地檢查。
 

    張日旋被他偵探似的舉動逗得一陣笑,道:「已經都沒事了,讓你跟族長擔心了,真是過意不去。」
 

    吳邪點點頭,不經意地一抬眼,奇道:「咦?義兄,你脖子上這個,是當初的傷痕嗎?」
 

    他微微撥開張日旋的絲質立領—一道平整寬痕繞著頸子,說是勒痕又顯得太淺,實在看不出是什麼造成的。
 

    張日旋氣定神閒地任他探看,依舊笑咪咪地道:「那是項圈的痕跡。」
 

    吳邪的指尖停在那痕跡前,頓住。「項圈?」綁狗的那種嗎?
 

    張日旋歪了歪頭,神態慵懶,漫聲道:「是啊,其實不太疼,還滿好玩兒的……就是呢……」他湊近吳邪耳邊,鉅細靡遺地描述了項圈的用法,只見吳邪聽著聽著,頭越來越低,臉越來越紅,頭頂還隱約可見白煙裊裊……
 

    張日旋說完,直起身,笑著拍了拍吳邪的肩,道:「下次你可以跟族長試試。」語畢,他吹著口哨,上廁所去。留下被開啟了神祕小宇宙的吳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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