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瞪了他一眼—雖然用含著水光的眸瞪人一點威嚇感也無—沒好氣地說:「廢話!被喜歡的人又摸又親的,太監才沒反應!」他可是個生心理健全的好男兒,ok~?
   

    「……」悶油瓶驀地沉默,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他看著吳邪清亮的眼眸,神情有些複雜。
   

    吳邪總是這樣,毫不保留地對他付出,不顧一切地追著他,坦率地說喜歡他,即使他一直沒有好好地回應,他仍是故我......
   

    他覺得自己內心有一扇厚重的門扉,一再地被一個叫吳邪的人撞擊著—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一點也不瀟灑,那人還是毫不退縮地看著他......然後,他發現自己心中的門,不知何時,悄悄地被撞裂了一條縫......他開始會為他擔心,為他憤怒,開始為他牽動......可是,這對吳邪來說,並不是件好事,他們兩個,本就不該有交集......
   

    嘖!吳邪舔了一下唇上的傷口,吃疼地微皺起眉。這人真的超不給面子!一聽到他喜歡他就又擺出那副如喪考妣的死樣子!罷了罷了!最痛就告白那天了,現在再被拒絕第二次也只是淡淡失落而已,不曉得要被拒絕幾次,自己才能真的死心.......
   

    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不過表面上可不願示弱—被拒絕兩次已經很慘了,才不要再讓對方看不起!這是他僅剩的骨氣。
   

    「不做的話就閃開,我找別人去。」反正他就是不爽,就是愛挑釁,失戀的人最大,看誰能奈他何。
   

    悶油瓶這次沒再暴走,他只是微微皺眉,臉上表情竟然有些無奈。他伸手,撫上吳邪的唇,輕輕拭去上頭的血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溫柔的舉動跟方才簡直判若兩人。
   

    「別再說這種話。」語調又再次聽不出情緒。
   

    吳邪瞪他瞪得眼睛都快脫窗。「為什麼?我就愛說!」他皮笑肉不笑的,擺明了要跟對方唱反調。
   

    悶油瓶撫著他唇的動作未停,只淡淡地說:「我怕我會弄死你。」
   

    他方才差一點,真的只差一點就控制不住力道,吳邪可能真的會死在他手下—這讓他頭一次對自己的自制力產生嚴重的懷疑。
   

    吳邪頓時有些懵了,悶油瓶的話聽起來不像威脅,反倒像是一種提醒......可是他為什麼要因為他說的話而弄死他?悶油瓶摸著他嘴唇的動作,和方才他抹去他唇上口紅的動作重疊在一起......吳邪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那個方才他一直抓不到的念頭—
   

    他舔舔唇,莫名有些緊張。「可能......我是說,有沒有可能......你不想聽我這麼說是因為你也喜歡我,所以在嫉妒?」他一口氣流利地把話說出口,說完後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縮起肩,等待著對方第三次的否決。
   

    但是他沒等到。
   

    悶油瓶沒回答,只是看著他,好像真的在思索他的話。
   

    Bingo!吳邪在心中一擊掌。對方沒否決這個假設讓他信心突然暴增!
   

    他精神大好,繼續條理分明地道:「如果你做的這些反應,其實都表示你喜歡我,那我也喜歡你,所以我們就是兩情相悅囉!」他頓了一下,等待對方的反應。
   

    悶油瓶這次沒再沉默,他說:「所以呢?」
   

    所以呢?這問句讓吳邪突然愣了。
   

    對啊,所以呢?
   

    他思考著:一般人兩情相悅之後都是怎樣的?大抵就是牽手擁抱親吻上床一路下去,可是他們已經趕進度地把後面的步驟作完了才回過頭討論兩情相悅這件事,那現在還有什麼可做的?
   

    吳邪一面思考著,一面緩緩地說:「兩情相悅呢,你就該同理一下你每次失蹤的時候我有多擔心,擔心你不知道又被埋到那個深山古墓去了,如果你喜歡我,你也不希望看我擔心對吧......那就讓我在你身邊......」
   

    「不可能。」吳邪話都還沒說完又再度被悶油瓶斬釘截鐵地打斷。
   

    吳邪突然發現了一個癥結點—
   

    悶油瓶對於他喜不喜歡他沒有什麼意見,但對他跟著他非常有意見,所以這才是他拒絕他的原因?而不是他真的無法接受他的感情?
   

    那他......還能怎麼作......?
   

    吳邪咬了咬下唇,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如果我說......我會一直等著你......不管是一個月、一年我都等......你沒要下斗的時候,你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如果你還記得我,就來看看我......這樣你願意讓我喜歡你嗎?」
   

    這是一個會耗盡他一生歲月與一生感情的承諾,給了,就注定了他這一生無盡的等候與孤寂。
   

    悶油瓶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以他的聰明才智,他怎會沒察覺這樣一個只問付出不問回報的承諾有多磨人。
   

    「吳邪,」他喚他名字的感覺像是在嘆氣。「你這麼作不值得。」他明明可以有更好、更開闊的人生,不需要耗在他這個沒有過去與未來的人身上。
   

    吳邪抿起唇,神色異常堅定。「值不值得我自己知道,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反正他就是栽在他手上了,哪還有本錢跟人家斤斤計較值不值得,他早看清了。
   

    悶油瓶一口氣終於還是嘆了出來,他仍然沒有回答,只是傾身輕輕貼上了吳邪的唇,再退開,貼上,又退開......
   

    「吳邪......吳邪......」他一面吻他,一面喃喃念著他的名字,吳邪從不知道有人能將他的名字喚得如此壓抑、如此催淚…...
   

    他必定是不會給他答案的了。
   

    吳邪閉了閉眼,眨去眼眶的澀意。他反手勾住悶油瓶的頸子,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進房間吧。」他舔著悶油瓶的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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