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坐在雲池邊,望著不遠處的城鎮發愣。
 

    今兒個不曉得是什麼日子,處處張燈結綵的。他的膝上擱著一堆畫紙,全是空白。
 

    不過三、四日的時間,他的臉已經完全不痛了,連條疤痕也找不著,那冰蓮還真是有著奇效。不過這麼好的藥,在這族裡竟然只有族長可用,這階級還真是……
 

    吳邪支著下巴,吁了一口氣。
 

    那日之後,他和張起靈又恢復了先前在書房對坐的相處方式,甚至夜夜跟他同榻而眠,早上起來也是自己幫他梳好了髻之後,他才出門。
 

    他們偶爾親吻,晚上自己也總會無意識地抱著他睡,然後……就沒然後了。
 

    雖然親吻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張起靈的熱情,但是每當他隱隱期待著下一步時,他卻又收得一點痕跡也不留。
 

    感覺很親密,但是又總在原地踏步。重點是,他看不到他與他,有什麼未來……
 

    唉,人哪,總是那個貪心......那時張起靈回應他的親吻的時候,他明明高興得像要飛上了天,現在卻又生出新的煩惱—果然煩惱都是自找的。
 

    話說張起靈其實從未說過喜歡他......咦?不過那天他好像也忘了告訴張起靈自己喜歡他的事……
 

    欸,真是脫線!這麼重要的事竟忘了說!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呢?
 

    「吳邪。」
 

    只是說了又怎樣?現在沒說,他們倆處得也挺不錯。會不會真的說了,對方沒那個意思,反而雙方見了面尷尬?唉,人生真難啊……
 

    「吳邪。」溫和的嗓音隱隱添了不耐煩。
 

    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呢?
 

    「吳邪!」這次索性用吼的。
 

    喝!
 

    吳邪紮紮實實地嚇了一跳,從地上一躍而起,轉過身—
 

    張日旋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抱著胸正瞪著他。
 

    「你想什麼呢?叫了你幾聲都不應。」
 

    「呃……我……想著要畫什麼呢!想出神了。」吳邪搔了搔頭,乾笑道。
 

    總不能坦承自己在想著要怎麼跟他的族長告白吧,他怕張日旋可能會受不了這種刺激。
 

    張日旋似乎接受了他的說詞,放下手臂長嘆了一口氣,問道:「傷呢?好點沒?」
 

    他伸出手,左右扳了一下吳邪的下巴查看著。
 

    吳邪點點頭。「已經全好了!」他笑。
 

    「是嗎?」張日旋點點頭,神色有些複雜。「我來是想問問,今天是我們族裡的水燈節,你有興趣去看看嗎?還挺熱鬧的。」
 

    「水燈節?」吳邪不曉得那是什麼,但聽他說熱鬧,眼神都直了。「是幹啥的?」
 

    張日旋解釋道:「為了悼念先人和祭祀孤魂野鬼,我們會在河邊放下水燈,讓燈光引路,帶靈魂去更好的地方。周遭也有些市集你可以轉轉,重點是,」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鬼面具。
 

    「水燈節的慣例,人人需帶鬼面,穿黑衣,所以問你要不要去看看?」
 

    吳邪眼神放光。
 

    這麼好?!簡直是為他設計的節日吧!
 

    他點頭如搗蒜。「要要要!哎,可是我沒有黑色衣服。」
 

    張起靈大概有點色痴,櫃子裡清一色的全是水藍色系的衣服。
 

    張日旋道:「我有家弟年少時的黑色衣服,你可暫穿。」
 

    吳邪聞言可樂了,他來這宅子多久就被關了多久,好不容易可出去透透氣怎能叫他不興奮!
 

    他簡直等不及了!
 

    他邊跑便回頭向張日旋說:「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去茅草屋找你。」
 

    張日旋點點頭,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那水藍色的身影漸遠漸淡,終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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