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可以不用再面對鏡子裡的自己,是一件這麼舒心的事。
 

    我跟悶油瓶終於躺在舒適的大床上,我枕著他左肩,手指無意識地描繪著那尚未褪去的紋身線條。他的前臂屈起,手掌輕輕摩挲我的頭顱,我舒服得直想自喉間發出咕噥。
 

    忽然我想到一事—
 

    「小哥,」我戳了戳他的肩。「你是不是對張海客做了什麼?我從沒見他臉色這麼差過。」
 

    我想起小花揣測悶油瓶大發飆的事,再加上張海客的不對勁,於是試探地問。
 

    悶油瓶沉默了會,說:「沒有。我只是有點生氣。」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悶油瓶大爺的『有點』生氣,大概就已經逼近核試爆等級,心臟不夠大顆的人恐怕當場暈死過去都有可能,難怪張海客面如土色—他應該作夢也沒想到,他的族長竟會為了我這個外人而對他大發雷霆吧。
 

    不過因為過去的一些恩恩怨怨,我沒辦法真心同情他。
 

    我挪了挪身體,改為趴在悶油瓶身上,嘻笑地用手指點過他的眉間、他高挺的鼻樑、他薄薄的唇......揶揄道:「職業失蹤人員終於體會到別人的感受啦。」
 

    話說他就被我丟下這麼一次,我被他丟下的次數,可是十根手指也算不完哪!這筆帳我又要跟誰算啊!
 

    悶油瓶靜靜看著橫眉豎眼的我,抓下我在他臉上作怪的手,湊近唇邊輕吻了下,淡淡地說:「我是自私的,從沒給過你承諾,卻希望你不離不棄地一直追著我,心裡永遠只有我......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
 

    我賞他一個大白眼,抽回手,沒好氣地說:「不管能不能接受都等了你十年啦,還要問嗎?」
 

    反正就是『愛到卡慘死』嘛!我早看開了。
 

    悶油瓶壓下我的後腦勺,綿密地親吻我抿起的唇,也許這代表了他無法言說的虧欠與歉疚......他的吻透著難得的溫柔,情牽意動之下,我也開始回吻他。
 

    「吳邪......我的吳邪......」他的低喃與輕吻一齊,落在我的額、我的頰、我的耳垂、我的下巴......就像是拂過楊柳岸的春風那般輕柔。我閉起眼,忍住眼眶中的濕意,只全心感受著他的氣息、他的呼喚......
 

    我還同時感受到抵在我下腹處的堅挺,那熱度彷彿透過熨貼著的肌膚傳給了我,我開始覺得血液奔騰了起來。
 

    悶油瓶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唇舌沿著我的頸項下滑......半勃起的性器貼著我蠢動,很快地我的血液便開始集中向下半身去。
 

    我淺淺地喘氣,舔舔唇,在意亂情迷中眼眸半睜,不意卻對上了另一雙半瞇著的栗色眼睛—
 

    嚇!
 

    我瞬間彈開了眼皮,瞪著天花板。
 

    我操!難怪那旅館櫃台的工作人員會用那麼古怪的眼光看著我們兩個大男人!
 

    此刻仰躺著,我才發現:正對著床上的天花板,也全鑲著鏡子—
 

    不用說,這定是為了那些來這翻雲覆雨的客人們增添情趣而設計的。然而經過剛剛沙發上的震撼教育,我完完全全不想要再體會這種情趣。
 

    「咳、咳......小哥......等等......」悶油瓶正舔著我的乳頭,我推了推他的肩。他抬起頭來看我,如夜色般深沉的眸中,露骨的情慾讓我心跳亂了一拍。
 

    我硬擠出一個虛弱的笑。
 

    「我、我忽然覺得很累......我、我們......呃......還是睡覺吧,好嗎?」
 

    話說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時候,把十個人說成一百個人,把五萬說成五千萬,臉不紅氣不喘,眼也不眨一下的,怎麼現在在他眼皮子底下連話也說得零零落落。
 

    我咬著唇,暗自懊惱,不過沒敢在表情上洩漏半絲端倪。
 

    悶油瓶盯著我好半晌,看得我背脊一陣陣發涼,就在我的神經緊繃到一種極限,想要再說些什麼緩和這種張力時,悶油瓶忽然轉動了頸子—
 

    哇啊啊啊啊啊!!我在心裡大叫:讓他發現鐵定有我好受了!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許多,半坐起身,一把扳回他的臉,用我最大的誠意,熱切地吻住他。
 

    我的舌尖滑過他的唇瓣,探入他口中,悶油瓶大爺自然老實不客氣地勾著我自動送上的舌頭,用力地吸吮我……我感覺口腔中充斥著他的津液,連舌頭都一陣陣發麻。
 

    自我犧牲的結果似乎真的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悶油瓶的體溫微微上升,吐息也變得紊亂……他的手掌撫過我汗濕的腰線,我感覺全身發軟,惟有小兄弟特別精神,不斷口吐白沫,似乎期待著他的眷顧。
 

    「你不是想睡了?」悶油瓶啃咬著我的唇,微喘地問。
 

    「我改變主意了。」我同樣是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答道。
 

    我主動張開雙腿環住他的腰,他的陰莖貼著我的臀縫上下滑動,惹得我不斷細細抽氣。
 

    我改變主意了,硬是中途喊卡鐵定會被悶油瓶看出蹊蹺,倒不如就用現在這姿勢做下去,至少他壓在我上頭,鏡子裡只看得見他的背影,完美!
 

    悶油瓶的齒列往下啃咬著我的頸子,再往下,吸吮著我的鎖骨……同時雙肩不斷抖動……
 

    嗯?!!咦?!!!
 

    我忽然發現他是在憋笑,不由得瞪圓了眼望著他。
 

    悶油瓶抬起眼,笑意讓他原本純黑的眼眸彷彿倒映著七彩流光,我半是癡迷半是驚疑不定。
 

    他盯著我,殷紅的舌緩緩兜轉著我的乳頭,這刺激讓我微微瞇起眼......耳邊聽得他慢條斯理地說:「怎麼?天花板上的鏡子讓你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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