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你知道?」怎麼會?!
 

    悶油瓶比了比床鋪。「剛剛躺著的時候就發現了。」
 

    我操!
 

    「你耍著我玩兒!」惱羞成怒讓我不知打哪生出一股力氣,用力推開了他,跳下了床。
 

    混亂之中我也不曉得自己打算去哪,只知要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
 

    下床才走了兩步,腰間便一緊,我被人用力摔回床上,摔在……軟軟的身軀上。
 

    我瞪著上頭的鏡子,鏡子裡頭的男人也回瞪著我。
 

    我跟悶油瓶如今成了上下交疊的姿勢—我躺在悶油瓶身上,他架著我的手臂固定著我,雙腿分開我的腿,而我身下滾燙堅硬的棒狀物正蠢蠢欲動地尋找入口。
 

    還來?!
 

    我開始掙扎起來。
 

    「張起靈!你好卑鄙!放開我!我不要!你不能強迫我!你不行、你不行……嗚——」
 

    悶油瓶的手勁很大,不論我怎麼掙扎都掙不開四肢的禁錮,只能感覺那熱硬的楔子由下而上,破開了我窄小的入口,一吋一吋地頂入我的甬道……
 

    我拱起身子,自喉間發出的低吟彷彿出自靈魂深處。
 

    悶油瓶呼出的熱氣噴灑在我耳畔,他的舌鑽進我的耳道,我抖了一下,下身猛地收縮,將入侵的棒子箍得更緊。
 

    我與他同時發出一聲喘息。
 

    悶油瓶在我耳邊低喃,嗓音變得模糊瘖啞:「我強迫你?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表情,嗯?」
 

    他的手臂從我腋下繞上來,捏住了我的下巴,明擺著要我看向上方的鏡子。
 

    我生氣了,我真的生氣了,就算下半身的快感一陣陣襲來也不能澆熄我的怒火。我決定不再理會他之前的威脅,死死閉著眼,打定主意不再睜開。
 

    鏡子又怎樣?只要老子不看他能奈我何?哼哼哼!
 

    「你想玩兒?」悶油瓶的長指滑過我的眼皮,我抖了一下,雙眼閉得更緊。
 

    他的聲音啞得幾乎只剩氣音,滲進我耳膜的時候讓我渾身戰慄:「待會兒別哭著求我。」
 

    什麼嘛!我吳小三爺有那麼輕易哭著求人嗎?!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我絕對!不會向變態低頭的!
 

    絕對……不會……
 

    等等……
 

    等…等……
 

    「不要了…不要了……好深、太深了……別……小哥……求你…求你……」
    


 

    今天又是個萬里無雲的大晴天,我卻拖著腳步,每走一步都像有千斤那麼重。 
 

    我的眼眶因為昨晚分泌太多液體,感覺又酸又澀,眼下還有沒睡好的淡淡陰影;腰背以下一片痠麻,就不用說那私密之處了,只要跟底褲稍稍摩擦到便是火辣辣的疼。
 

    我一上地鐵,找著座位便像癱了一樣,連一根手指都懶得移動。
 

    悶油瓶看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微微擰起了眉。
 

    「明天再去遊樂園不行嗎?」他掏出手帕替我拭去額角的薄汗。這話他從一早說了不下十次。
 

    我睨了他一眼—沒那麼多氣力瞪他—心說:同樣是徹夜未眠,他看來神清氣爽得要命是咋的?!越看越叫人不爽。 
 

    我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遊樂園只是幌子,重點是我要盡快離開那房間,越快越好!之後回到雨村我定要將所有鏡子全都收進倉庫裡,此生我都不想再看到任何會反射影像的東西。
 

    平日車廂中人潮不多,顯得格外安靜。地鐵搖著晃著,我頭一歪枕在悶油瓶肩上,也顧不得在旁人眼中我們倆是什麼樣子......他身上的藥草氣味包圍著我,滲進我的四肢百骸,我矇矇矓矓地便昏睡了過去。
 

    等到悶油瓶搖醒我的時候已經到站了,我們走出車廂。我伸展了一下筋骨,小睡一下讓我精神好了許多,看來今天的遊樂園行程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我像初次遠足的小學生一樣興致勃勃,一見著遊樂園的大門便準備卯足全力往裡衝—
 

    「喂。」
 

    才跨出兩步,悶油瓶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我不明就理地回頭看他。
 

    只見他伸出了手,看著我。
 

    我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感覺自己的臉皮慢慢地熱了起來。
 

    我轉了轉眼,紅著臉,快步走向他,一把牽起他的手,拖著他朝遊樂園門口衝。
 

    好吧,被他發現了遊樂園只是個幌子。
 

    其實小爺我呢,只是想跟他兩個人單獨約個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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