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灌入的清新空氣讓張日旋貪婪地大口呼吸,卻沒忘了滿漲至胸口,已然壓抑不住的指責:
 

    「你從一開始,就騙了我......你根本沒有因為破相而性癖扭曲,也沒有因此受女孩子排擠,甚至......甚至......憐月是愛著你的!!她是被你拒絕的!!!對嗎?!!」
 

    所有的一切突然全都串連在一起,所有挑動神經的違和感全都有了解釋—唯一的解釋便是:一開始的前提就全都是謊言。由一個又一個謊言所堆砌而成的場景,自然會顯得古怪且不真實。
 

    張日旋紊亂地喘著氣,出口的嗓音嘶啞難辨,咽喉更是有如燒灼般劇痛,但是他仍是忍不住,說了那麼一長串的話,只因他覺得這一切,不只難以想像,簡直就像海市蜃樓一般—遠觀看似栩栩如生,近看便察覺破綻百出......
 

    而,他為什麼到這時候才近看呢......?明明......可以更早察覺的......他對張夜舞的手足之情讓他深信不疑是其一,再者就是.......這段時日以來的親密相處,是否也讓他......變得不正常了起來......
 

    腦中浮現的推論讓他悚然一驚。
 

    不!不行!舞已經錯了,他不能讓自己跟著他這麼一錯再錯下去!必須要作些什麼!!一定得......
 

    他望著與自己神似,此刻卻毫無表情的臉孔,沈痛而堅定地說:「這是不對的!!我是你的哥哥!!你的對象應該是要能夠替你生兒育女,能夠給你一個完整家庭的女人!!這不夠清楚嗎?」
 

    張夜舞定定地望著眼前哀戚欲絕的男子,所有的心痛、絕望、憂傷......全都完美地收進了眼底,不露出一絲端倪。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要那些,我只要哥哥。一直以來,我都只要你。」
 

    我只要哥哥......
 

    小時候的張夜舞,說過很多次這樣的話,那時候聽著總覺得窩心,現在卻是心底涼颼颼的,空乏又無力。
 

    張日旋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心中已有了決定。
 

    「我愛若水。」他輕聲說:「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她。」
 

    這當然是違心之論,但是為了要斬斷張夜舞對他的心思,不下猛藥是不行的了。
 

    奇異地,張夜舞不怒反笑。
 

    「哥哥......」他喚他的嗓音異常輕柔,輕柔得讓張日旋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根地豎起。「還不明白嗎......?」他探出手,張日旋以為那會是一巴掌,沒想到熨貼上他臉頰的掌心卻是溫柔非常,彷彿怕碰碎了他。
 

    張夜舞道:「從你願意被我抱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經選擇我了。沒有任何一個正常的兄長,會因為弟弟的心理自卑,甘願被上的......不明白這點的,一直是你......」

 


    張日旋瞪大了眼,那輕柔得有些詭譎的嗓音如同一張綿綿密密罩下的網,將他綑鎖其中......在他臉上撫摸的長指彷彿帶著電流,帶來一種鑽入皮肉的,刺刺麻麻的感覺......一路滑過他的下顎、頸項,在他頸子上的牙印游移......那種親密的觸碰,讓刺痛感轉為一種熱辣,一路燒上他薄薄的臉皮......張日旋面紅耳赤地躲開,吐息不穩地喝斥:「不是這樣的......」
 

    不管他怎麼閃躲,那手指總是精準地跟著他,甚至慢條斯理地一顆顆挑開他雪白唐衫上的排扣,沿著敞開的衣襟靈巧地鑽了進去。
 

    「你好狡猾呀,哥......總是一副被強迫的受害者樣子,其實你的身體......早就接受我了,不是嗎......?」
 

    高溫的手掌在他起伏劇烈的單薄胸膛上滑行,有意無意地撫過他的乳蕊,激起他身軀的顫慄,和記憶......關於他是如何在這隻手掌的撫摸下歡愉地弓起胸膛呻吟,哀求著更深、更多的逸樂......
 

    他紊亂地喘著氣,腦子也亂成一團。不斷響起的嗓音平平緩緩,陳述著一種催眠般的事實,一個他無法接受、不願承認,卻又心驚膽戰的事實......
 

    張夜舞一手在他衣內肆虐,一手扣住他的後腦杓,殷紅得不科學的唇瓣湊近他,一張一闔:「除了我,誰還能讓你這麼爽?......你以為你愛張若水?事實上你對她硬不起來吧......因為你一直把她當天仙一樣供著......你既然愛我,身體也離不開我,這不是剛剛好嗎?」
 

    「……」
 

    他的確是愛他,但那是兄弟之愛呀,怎麼能這麼算.....!!而且,他又是從哪裡推論自己對張若水硬不起來的??
 

    這些似是而非的言論讓張日旋糊成一片的腦子更加運轉不順......身軀被這樣放肆撫摸著,熟悉的氣息撲天蓋地地籠罩他......他原本黑白分明的世界突然一片混沌,成了茫然不清的灰色。
 

    信念、倫常、價值觀......這些一直如此理所當然的,他所堅守的東西,好像正從根基被人徹底動搖、摧毀,出現了裂縫,一塊塊崩塌......
 

    「不是......」
 

    他的拒絕應該更嚴厲,他的語調應該要更尖銳,他應該要朝對方放聲大吼,說他胡說八道......而不是用這種,輕而易舉便能感受到他的無助與軟弱的語調。
 

    「我們不能......」可是身體的結合已經發生了那麼多次,可是當張夜舞摸進他褲頭時,他男性的象徵興奮震顫著,頂端不斷冒著汁液.......
 

    他必須承認張夜舞說中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的身體正越來越習慣自己弟弟的碰觸,甚至渴望到疼痛的程度......
 

    張日旋開始感到額角陣陣抽痛。
 

    「成為我的人吧......哥哥......」
 

    張夜舞這麼說著,堵住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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