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執著一只白玉淨瓶,在燈光下左右轉動,看得有些出神。
 

    玉是羊脂白玉,在燈光下雪白中透著光澤,玉裡似乎摻了釉料,隨著角度轉換,呈現一種水藍色的光影變化,看來就像是流動的水或雲彩,煞是美麗。
 

    那水藍色……讓他想起張起靈……印象所及,他似乎頗愛這顏色,除了正式的黑色西裝之外,居家的衣著、室內的擺設,甚至床單、窗簾……都用這顏色的布料……
 

    是否……買下這個送他呢……?算一算他們又約莫兩周未見了……那日徹夜未歸果然讓二叔鉅細靡遺地問了許多,幸好他將發小拖出來應付,才躲過一劫……不過也讓他短期內謹言慎行許多,至少對方宅子,是不敢再去。
 

    手中的玉吸納了他的體溫,顯得溫潤……吳邪心想:但是要用什麼名目送他呢……?這也不是什麼稀有珍貴的物事,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看著這個,便想起他吧……那多丟人……
 

    沒啥特色的蜜色臉孔微微泛起霞光,栗眸情意幽幽,波光瀲灩,一時之間,在旁一直靜靜打量他的粉色襯衫男子竟移不開視線。
 

    哎?他與這傢伙深交多年,怎從沒見過他有如此令人心癢的表情?!!難不成這回的相好當真本事忒大,能讓向來對情事鈍感的對方都思起春來了!?
 

    不知為何,這個推論讓他心裡頭有些不快。
 

    「喂喂,回魂哪……!!大白天的就發情不好吧!」
 

    明明該是調侃的語調,被他說來不知為何泛著酸。
 

    沒預料到的聲響讓吳邪嚇了好大一跳,手一鬆,白玉瓶瞬間墜地,眼看就要砸成破片時,男子神乎其技地,在距離地面半呎高處撈住了它。
 

    吳邪拍撫著胸口,瞪大了眼,一時半刻間對於白玉瓶的『死而復生』竟也發不出半句評論。
 

    倒是粉色襯衫男子顯得氣定神閒。他將白玉瓶擱在一旁的桌上,嘴上絮叨:「你這人啊……老是冒冒失失……幸虧你的發小,也就是我本人,值得倚靠,否則啊……」
 

    「你何時進來的?」吳邪總算在那冗長的叨念中回過神來,皺起眉反問。
 

    粉色男子打住了話,嘆了口氣,手一攤、肩一聳,踅至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慵懶地道:「一刻鐘有了吧!這東西有如此珍貴,讓你連我進來了都沒察覺?」他別過頭,上下端詳那白玉瓶,只覺是坊間常見的仿古贗品,毫無特出可言。
 

    吳邪神色無波,只臉龐上可疑的紅潮洩漏了他的羞窘。他輕咳了咳,道:「我是在……想其他生意……」
 

    粉色男子明亮的鳳眼轉了轉,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他往前坐了些,身子微傾,興味盎然地道:「哎哎,你坦白說,是否在想你那小情人……?別不好意思,我見你那發春的模樣便曉得……她在那方面也挺熱情啊,那天我聽她叫到快斷氣似的……」他見吳邪頭顱越垂越低,臉上燒紅得快煎蛋似的,心裡暗笑著將話題稍轉了下:「所以是怎的?你二叔不同意你們交往?為何還要拿我當擋箭牌?」
 

    吳邪力持鎮定地耙梳了一下頭髮,嗓音底氣有些不足:「就……還沒打算公開……再等……穩定點……」這也不算說謊,只是沒說實話。吳邪自我安慰著。
 

    粉色男子似不贊同地撇撇唇,還搖了搖手指,道:「你這人啊,就是考慮太多。要我真喜歡啊,就搞大她肚子,包準你二叔立馬不吭氣!」他自覺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做法,卻見吳邪揉了揉眉心,額際不斷出汗。
 

    他心中咕噥:他這發小對外手腕狠絕,對感情事似乎就是優柔寡斷,一點也不像個男人!哎,果然對方身邊不能沒有自己啊……之後要在這方面多多提點教導他才是!
 

    粉色男子心念已定,突又聯想到一事:「對了對了,你最近都在家裡閉關,可能不知道外頭出了多大的事兒……那個張老闆,就迷倒城裡一堆女人的張老闆,你記得吧?!你跟他不是頂熟的?他最近的新聞可火紅了!」
 

    吳邪眼皮一跳,心說:不會吧?!莫不是東窗事發?!也不對……好友的反應也不像啊……
 

    他極力讓自己的語調聽來不那麼充滿好奇與急躁:「是什麼新聞?」
 

    粉色男子笑咧出一口白牙,獻寶似地公布答案:「他有女朋友啦!」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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