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宴會場地,人人或是彼此碰杯寒暄,或是低聲談笑,一派優雅怡然……差別只在於:場內女性的目光,總有意無意,含著不甘與憤恨,落在場中央的一對男女身上。
 

    只見男子一身水藍色襯衫搭配黑色毛呢外套,很能襯托出他挺拔的身形;女子一身香檳金連身露肩晚禮服,該露的部位毫不吝惜,窈窕勻稱的身段讓在場男士的眼睛吃足了冰淇淋。
 

    曲承湘,長沙首富的獨生女,最近和城裡的黃金單身漢、神秘致富的商人,過從甚密、出雙入對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但親眼見著,還是讓男子羨,女子嫉。
 

    羨的是有曲家的財富相助,男人起碼少奮鬥三十年;嫉的是,果然個性品格容貌都可再議,身家背景才是一切。不過不管多少人銀牙咬碎,眼珠瞪凸,這一對站在一起是如此般配,酸言酸語也只是徒然抒發心中不滿罷了。
 

    曲承湘啜飲著杯中紅酒,抿在杯緣的笑意滿是自得與優越……她喜歡眾人落在她身上的眼光,甚至可以說病態地享受著。過去人人對她的評價只是揮金如土的千金大小姐,甚至有人暗諷她會坐吃山空、敗光家產,可現在,她又多了一件足以向這些人炫耀的收藏—張起靈。
 

    如此一來,怕是沒人再會對她的用錢方式有任何疑慮了—羨慕她有金山銀山可靠都來不及呢!
 

    上了豔麗眼妝的眸瞥向身旁面無表情的男子,發現對方的目光穿透了四周的人群,遠遠地落在一名淺色頭髮男子的背影上……她斂起了唇角,心中不快,但仍是強抑了下來。
 

    「你怎麼沒繫人家送你的那條領帶?」她嗲聲嗲氣地開口,盡是小女人的嬌態,眸光卻透著森寒。
 

    為了討這男人歡心,她送了他多少東西……小至飾品,大至車子,卻一樣也沒見他用過、動過……他越是這麼不動如山,越是激發起她的征服欲—她由衷期待著:有一天,那張無波的俊臉會為了她現出癡迷,這高傲的姿態會為她彎折,匍匐在她腳邊……就像過往無數她征服過的男人那樣。
 

    張起靈沒看向她,僅淡淡地道:「忘了。」
 

    她千嬌百媚的臉孔僵了下,隨即恢復如常,甜笑道:「討厭,你這記性真是……是不是要我將領帶拍成『照片』,你才會記得呢?寶貝……」
 

    她特別強調的那兩字讓張起靈眸光閃了閃,視線轉回她甜得扎人的笑臉上……曲承湘不閃也不躲,氣定神閒地回視。
 

    「我知道了。」張起靈落下了這句,同時移動腳步。
 

    這樣明擺著敷衍的態度讓曲承湘的臉孔垮得很迅速。
 

    「喂!你上哪去?」嗓音嬌甜不再,透露出本質上的咄咄逼人。
 

    「洗手間。」男人頭也不回,疾走如風。餘下那在眾人面前要強裝出備受呵寵的幸福微笑,實則氣到快內傷的女子。


 

 

    「看吧看吧……我就跟你說最近最火紅的一對就是這個了……哎,你跟那張老闆交情不錯,他沒告訴你啊?」
 

    吳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方才那一眼帶來的衝擊—女子勾著男人的手臂,兩人低聲交談,看上去如此登對……他背轉過身,裝作拿取食物,不願再看。
 

    「我跟他……只不過生意上的交情。」他喃喃道,心口揪得死緊,連呼吸都覺困難。
 

    粉色男子今日依舊是他招牌的粉色襯衫,外罩一件靛青色背心,如此奇異的撞色搭配他依舊駕馭得當,看來貴氣又瀟灑。他聽了吳邪的回答,點了點頭,撫著下巴道:「不過很奇怪啊……聽說之前不管曲大小姐如何示好,張老闆皆是相應不理,怎麼突然就看對眼了……」
 

    「……」吳邪沉默著,手指卻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唇瓣。
 

    『別讓我等太久。』
 

    怎麼突然看對眼……?莫不是……對方已不想再等了吧……那時候,那句霸氣的宣言,其實只是結束前的預告嗎?
 

    那時的咬痕,此刻早就已經找不著痕跡,現在卻又隱隱生疼了起來……不,不只是唇瓣,全身都疼得很,疼得像是要裂成無數碎塊那樣。
 

    吳邪放下手臂,移動腳步。
 

    「喂!去哪呢?」怎麼話說一說臉色又不對了?粉色男子疑惑地問。
 

    「洗手間。」他落下一句,疾走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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