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沒猜錯,鷹總管果然來了天賢堂。」
「嗯嗯!!快去回報堂主!」
「……」
「哈囉!兩位大哥!在討論什麼缺德事呢?我也能湊一腳嗎?」
清亮明快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原本湊在一起的兩顆頭顱迅速分開,不約而同轉向聲音的來源—上面。
只見一名紮著兩顆包包頭的女孩,蹲在約莫一人半高的牆上,笑彎了眼,望著他們。
兩人交換了古怪的一眼,其中一人喝道:「哪來的瘋女人!閃邊去!不怕爺擰了妳的頸子!」
女孩笑得更為燦爛,甚至興高采烈地拍起手來。
「好哇好哇!那我們比誰動作更快些吧!」
語畢,地面上的兩人只覺眼前一花,女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見,下一秒—
「哇啊———」其中一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消音。原因無他,只因他的頸子已被一雙細瘦的手掌徒手擰斷。
女孩隨著倒地的男人輕巧落下,另一人被眼前突發的狀況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後退,轉身就要逃跑。
女孩一個箭步追上去,出腳一踹—
『喀啦』一聲,一個大男人的腿骨就這麼硬生生被他給踹斷了,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清脆聲響。男人不死心,一面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一面拖著腿往前爬行……女孩緩步走到他前頭,腳掌踩住他的頭顱,居高臨下地睨著他。純真可愛的娃娃臉孔依舊笑意滿滿,但隱然透出的肅殺氣息令人望之膽寒。
拖著腿的男人嚇都嚇尿了,他忙不迭地求饒:「姑奶奶!小仙女!妳行行好!行行好!是我同伴對妳不禮貌,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說啊!!求求妳!饒了我吧!……」
女孩百無聊賴地歪了歪頭,搖搖手指,道:「不行哦……誰叫你們想害小鷹,可不能放你回去……」他的腳掌逐漸施力,『嗶啵嗶啵』的骨頭碎裂聲不絕於耳,男人的求救聲越來越微弱,終至消弭。
女孩搖頭晃腦,似在自言自語:「好不容易找到吃得消護法的人,才不讓給你們……」
他收回腳,在水泥地上抹去鞋底的血跡,手腕上的腕表在此時傳來『滴滴』兩聲輕響。他伸指一按,錶面便換上了一張倉皇的男子臉孔。
「瑜大人,您在哪?」錶面上的男人這麼說。
「我?」瑜眨了眨眼。「我在等人啊。找我什麼事?」
男人似已很習慣他的答非所問,抖著唇,哀嚎道:「護法在找你呢……笑得很開心在找你……救命啊!瑜大人!……」
笑得很開心……??死定了!!
瑜一個哆嗦,反射動作便是關了發信器,男人的臉孔瞬間消失,錶面又恢復成數字與指針。
眼不見為淨眼不見為淨……何況……他現在身邊有護身符了!不怕不怕……
瑜轉了轉眼,拍了拍胸脯,給自己壯膽。
「哪,小鷹,你記得我昨晚跟你說的嗎?……要是護……醫生問起,你要說那是你自願進房去的唷,可不是我……唷呼,小鷹,你有在聽嗎?」
瑜在他耳旁喳呼著,凌鷹卻只不斷地回想方才和夏沐龍的談話—
『我就直說了吧,若是你接任幫主,我現在就可以對你宣誓效忠。但如果是少爺的話,我絕不會介入。頂多等到徐彪自以為勝利之後,再與他單挑。』夏沐龍說得輕輕鬆鬆,凌鷹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他喃喃道:『我不懂……你為何對少爺這麼……』再怎麼樣,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少爺身為獨子,也一直將他們兩人當哥哥看待,曾幾何時,夏沐龍對于卿竟有這麼強烈的敵意,他竟未察覺……
夏沐龍深深望了他一眼,道:『你看不出來嗎?……鷹……』
看出來……什麼呢……?他沒看出來的……究竟是什麼……?他在這麼接近核心的位置,待了十幾年,卻被旁觀的人問了這麼一句,他還真是……答不上來呀……
他恍恍惚惚,陷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察覺到周圍起了一陣騷動,然後是瑜的大嚷大叫:
「等…等等……護法,你聽我解釋!你聽我……我真的……哇啊啊——小鷹!救我啊!」
有什麼人,縮進了他身後,簌簌發抖……這麼無助、這麼纖弱……他應該要保護的……
凌鷹眨了眨眼,反射性地截住了探向他身後的手臂,同時,聽得四周響起此起彼落的抽氣聲。他抬起眼,對上了一雙好像要將他整個人都吸進去一般,墨黑色的眼瞳……左眼尾有顆鮮紅的血痣,襯得那雙魔性的眼更顯張狂……
醫生……?
他愣愣地望著瑕,瑕也望著他,臉上猙獰的笑意僵住,表情逐漸變得古怪……
瑜從凌鷹身後只敢探出一顆頭顱,嚷嚷道:「看吧看吧,我真的沒說謊,是小……」他說著說著,手中一空—他的護身符被瑕用力一扯,頓時失了屏障他的功能。
瑜望著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抬起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逐漸遠去的兩人—一人疾走如風,一人則是被拽著手臂,踉踉蹌蹌……他看著看著,開心地咧出一抹笑。
唔……果然沒錯……護法對小鷹……真有點那個那個……怪怪的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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