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堇放下手中不斷重複著單調嘟嘟聲的手機，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抽痛的眉心。
幾天沒見著小警員了……五天？一周？還是更久……？他想念他作的飯，想念他紅著臉，佯裝鎮定的表情，也想念他半睡半醒間，縮進他懷裡的萌樣……到底為什麼一直不願接他電話呢？分局裡的人分明說了他都有準時上下班，不太像是忙到沒法接啊？！
其實他大可以直接殺去把人截走，就用不著在這兒猜東想西，偏偏最近一起國際販毒案如火如荼地在偵辦中，開會、報告、記者會接連著來，他連家都忙到沒辦法回，天天睡辦公室，就更別說去找小警員了。
再等等吧……就快收網了……
「總長，和美國FBI的視訊會議已經準備好了。」
桌上分機亮起，秘書幹練的聲音迴盪在辦公室內。程堇強打起精神，回道：「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情人什麼的……怎麼可能呢！？綺綺一定是言情小說看太多了，竟想把書上的情節套用在他身上！去！不可能不可能！
那麼……該怎麼解釋他昨晚作的春夢呢？
在夢裡，程堇壓在他身上，兩人都全身赤裸，對方壯碩的肌肉擠壓著他，令他升起一股甜蜜的昏眩感……程堇就像以往無數次那樣，替他口交，舔他後頭的小洞，而他屈著膝，淫蕩地扭著腰，六塊腹肌抽搐著，看來無比色情……
然後程堇修長的身軀覆上他，兩人深深連結在一起……就正常生理而言，兩個男人是沒有辦法連結在一起的，但在夢裡，他們的確結合了……他雙腿大張，容納著程堇，而程堇在他身上馳騁著，揮灑的汗水滴落在他的身軀……
鬧鐘響起時，他彈開眼皮，同時感覺到底褲的黏膩……
張恩祈繃著一張臉，萬般不願回想，夢境的每個細節卻都歷歷在目……肌膚的溫度、觸感，屬於男體的重量，灼熱的呼息，動情的叫喚……
恩祈……恩祈……
唔……看來他真是要瘋了，連醒過來之後都還能聽到幻聽。
「恩祈……恩祈！」
忽然加大的音量讓張恩祈驀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前輩警員正站在他身邊，滿臉古怪地望著他。
「我說你啊……」許雲波比了比運轉中的影印機，和出紙口處一疊驚人數量的紙張。「到底打算印幾份公文啊？」
張恩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隨即慘叫一聲：「哇啊！糟糕！暫停、暫停……暫停鍵在哪？」
他手忙腳亂，許雲波則是滿臉無奈，幫著他收拾影印機不斷吐出的紙張。就在此時，警局內開著的收音機傳來字正腔圓的播報聲：
『為您插播一則最新消息：橫跨多國，涉及許多幫派的國際販毒案，今天有重大進展。特偵組已於港口攔截到偽裝成貨船的運毒船，警察總長程堇受訪時表示：我國警方已掌握其運毒的計畫及行蹤，將聯合多國警力聯手制裁犯罪。這是程總長上任以來，破獲的最大販毒行動，恐怕也會是我國至今規模最大的一起……據悉，除了美國FBI，及各國情報組織的協助之外，絕翼盟這個神秘的組織，也在這次的行動中扮演重要的協助角色……』
張恩祈原本是因為其中一個人名豎起耳朵的，聽到後頭，他忍不住問道：「絕翼盟？那是什麼？」
許雲波睨了他一眼。「跨國黑幫啊！你小子，多做點功課啊！」他敲了敲張恩祈的腦袋瓜，後者吃疼地縮了縮肩。
張恩祈轉著眼，續問：「黑道……幫警察……？」
許雲波神色平然地整理著手中的紙張，道：「這不奇怪啊！很多黑道人士都是警察的線民，警界高層有些也跟黑道交好，魚幫水水幫魚吧。別做些天理不容的事，互相交換情報什麼的，有時還幫了大忙！」
張恩祈點點頭。的確這世上，似乎並沒有所謂全然的白，或全然的黑……大多數，就是這樣灰撲撲的……所謂的正義，也許也就是這顏色……
許雲波又續道：「不過說也奇怪，這麼多年來，沒人見過絕翼盟的老大生得什麼模樣，只知道他叫赤羽，這到底是名字還是稱號，人究竟生得是圓是扁，一直是個謎……」他像是說書人般搖頭晃腦，張恩祈卻緩緩張大了嘴。
赤羽……？
那像火焰一樣強烈存在感的女子躍入腦中。她那日也說……她叫赤羽……巧合吧……
張恩祈用力甩了甩頭，想甩開那女子如烙印般深植腦海的身影。許雲波莫名所以地望著他，有些想笑。
總覺得，像是在看一隻甩著頭的小狗狗。
他清了清喉嚨，想起原本來找對方的目的。「咳……恩祈啊，今天局長生日，大夥兒要為他慶生，你要不要一起來？」
有一陣子，這後生小輩和總長之間過從甚密，他們這些學長多有忌憚，也不知該如何跟他搭話。現在見他每天正常上下班，沒有總長跟前跟後，跟他攀談幾次，也覺他天性耿直，有些少一根筋，不難相處。現有同事們增進感情的機會，遂順勢邀約。
啊……聚會呢！話說他好像從未參加過傳說中，同事之間的聚會……沒辦法，從至警局報到起，一下子發生了太多事情……
張恩祈點點頭。眼眸亮得像是見著了肉骨頭的小狗，許雲波忍不住閉了閉眼。
「嗯！我要去！」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