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父異母?」
 

    張恩祈穿著睡衣,坐在床上,瞪大眼望著正換上家居服的男人。
 

    程堇點點頭,抖開了睡衣套上,道:「我與二弟、三弟的母親皆不同。我父親就那副德性,他們的母親後來丟下小孩嫁給其他人,父親便帶著他們兩人,一併丟給我母親,然後又繼續只出錢,不聞不問的作法。」
 

    程堇上了床,坐在張恩祈旁,摸了摸突然沉默下來的他。道:「怎麼突然問起二弟?」
 

    張恩祈眨了眨眼,結結巴巴地道:「也…沒有……就……今天去看診,是……二弟接待的……」
 

    程堇點點頭,神色未變,道:「你別看他這樣,他可是全球百大名醫之一呢!」他言談間隱隱流露出對弟弟的驕傲。張恩祈乾笑了幾聲。
 

    「的確……檢查得……很詳細……」
 

    程堇突然湊近他,在他髮間嗅了嗅,疑惑地問:「你換了洗髮精?味道不一樣。」
 

    張恩祈心一突,差點嗆了口水,支支吾吾地道:「我在……醫院裡洗的……檢查之後……洗了個澡。」
 

    「……」程堇不動聲色地放倒他,雙手在他僵硬的身軀上游移,唇瓣在他頸子上摩娑。
 

    「他怎麼檢查的?說給我聽聽……」在耳畔響起的嗓音,溫如春風;在頸子上滑行的唇瓣,濕熱軟嫩;在身上摸索的手掌,強勢粗暴……很快地,蠶食了張恩祈的理智。
 

    圓亮的眼眸起了霧氣。張恩祈動了動唇:
 

    「我被……」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任憑程堇在他身上,把他口述的情節,全數重作了一次……
   

 

 

 

    自他被赤羽綁架,過了一個多月,生活漸漸歸於平靜,作亂的小幫派也安分許多。警局固定的巡邏勤務,便適時地調整回單人巡邏。
 

    今日輪到張恩祈,他特地繞了遠路,往酒店、PUB林立的紅燈區走去—最近那兒時不時有毒蟲和未登記的娼妓出沒,治安混亂,去走走也好。
 

    時近傍晚,酒店外的燈光漸次開啟,泊車小弟忙著招呼客人,高頭大馬的保鏢肅然佇立,見著一身警服的他走過,皆未給他好臉色。張恩祈也不以為意,當作路過般隨意張望,眼角餘光便瞥見一抹刺目的紅—
 

    一台正紅色的布加迪,就大剌剌地停在這小區最豪華酒店的門口—大剌剌到直接佔據了兩個車道。
 

    張恩祈眉心一擰,大跨步地走向那車。酒店的保鏢也很有警覺,橫眉豎目地擋在他身前,粗聲粗氣地道:
 

    「想幹嘛?小可愛?只是停一下下,礙著你了嗎?」
 

    張恩祈仰起頭,冷冷望著那高出他一個頭的漢子,輕聲道:「不想每天被臨檢的話,勸你還是閃開。」
 

    他語調很輕,但張狂的氣勢卻讓那保鏢愣了一下,摸摸鼻子閃開了,只遠遠地用對講機不知說些什麼,看來是在通風報信。
 

    張恩祈站在擦得閃亮的跑車旁,『唰』地拿出罰單,開始振筆疾書。
 

    「喂,矮冬瓜。」
 

    『扣扣』兩聲輕敲,再加上歧視意味十足的叫喚,張恩祈的動作頓了一下。
 

    矮冬瓜……是叫他嗎?
 

    他抬起眼,只見一名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時站在另面的車旁,斜靠著車身,垂眼望著他。
 

    男子很高—就張恩祈目測:自己178,程堇185,這男人,起碼188以上;他蓄著一頭淺色的半長髮,五官精緻而立體,虹膜的顏色也很淺淡,竟像是混血兒。他穿著一件花襯衫,大半的釦子未扣,清楚可見衣料下精壯的胸膛—一般人穿起這花襯衫只顯得俗氣,穿在他身上卻像件藝術品,讓人目不轉睛。他身邊,偎著一名金髮碧眼的女子,同樣是容貌精緻,身材高挑的大美人。
 

    現在街上隨便的路人顏值都這麼高嗎?真是驚人。
 

    張恩祈和男人對視了一會兒,心中下了這結論,垂下眼,繼續寫他的罰單。男人挑了挑眉,俊美異常的面容現出了怒氣。
 

    「喂,矮冬瓜,我叫你呢!怎不回答?」
 

    張恩祈在罰單上龍飛鳳舞地簽好了名,才終於抬起頭,道:「我是張警員,不明白你叫誰。這車是你的?」
 

    男子得意洋洋地勾起唇,似覺張恩祈十分識貨。「當然。最新款的布加迪,全球只限量五…...」 
 

    他的滔滔不絕被遞至眼前的紙張給中斷。
 

    「違規停車,罰單。」張恩祈簡潔有力地說。
 

    男人『轟』地一下炸開了。他瞪著張恩祈,道:「矮冬瓜,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叫你把罰單給吞下去?!」
 

    張恩祈動也不動,維持著遞罰單的動作,平著嗓音道:「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真可憐。還有,請叫我張警員,否則我再開一張妨礙執勤的罰單送給你。」
 

    他不為所動的面容和語調讓男子氣得跳腳。他指著張恩祈的鼻子,不顧身旁女伴嚇得臉色發白,破口大罵:「死矮冬瓜!我告訴你!我爸是前司法部長,我哥是警察總長,我幾分鐘內就能讓你當不成警察!我看你還怎麼開罰單!」
 

    哦......
 

    張恩祈的眸光閃了閃,抓著手中的罰單用力拍向引擎蓋—
 

    『磅』的一聲巨響。身價不知有幾個零的布拉迪,引擎蓋硬生生被他拍凹了。
 

    他望向臉色發青,面目猙獰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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