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解雨臣正要告辭,解成舟又說:「你難得來,陪我泡個茶吧。年紀大了,水溫老抓不準,再好的茶都老了。」
 

    他話說得這般婉轉,解雨臣都不好拒絕了,而且只不過陪陪長輩泡茶,硬要推辭實在說不過去,也會搞砸了兩人關係。
 

    於是他點點頭,跟著解成舟來到了茶室。

 

 

    解成舟算是挺會享受生活的,茶室完全仿日式,地上鋪著榻榻米,中央挖空,擺上了小茶几;茶几上,煮茶的工具一應俱全。茶室裡,飄散著榻榻米和茶葉的香氣,坐墊三三兩兩地擱著,頗有那麼一派閒適放鬆的感覺。
 

    解成舟挑了個坐墊,盤腿坐下,解雨臣也很識趣地坐到茶几旁,開始煮茶。
 

    他拿起一旁的茶葉罐打開,撲鼻的香氣立刻襲來,不是像一般熟悉的茶葉清香,而是某種更濃郁的,讓人腦袋發暈的香氣,像是花香,卻又更嗆鼻些。
 

    解雨臣微微蹙起眉,倒了一些進茶壺中,隨口問道:「這什麼茶?」
 

    香氣是足,但好像不是坊間常見的茶種。
 

    解成舟慢條斯理地解著袖扣,漫聲回道:「朋友送的,說是南美洲產的花果茶,每年只有一個產季,非常昂貴。」
 

    「哦,」解雨臣應和地笑笑。「那小姪豈不是走運,托二伯的福,能喝到這好東西。」
 

    解成舟望向他,笑著說:「只要小花兒說一聲,無論什麼奇珍異寶,二伯也給你弄來,何必依靠運氣。」
 

    他的語調聽起來像打趣,但那雙眼過於深邃,裡頭漾滿的情緒,解雨臣不敢細看。只禮貌地保持微笑,盯緊了眼前的茶壺,努力忽視男人露骨的視線。
 

    煮好的茶,那股子嗆人的香少了一些,聞起來甜甜的,好像四肢百骸都活絡了起來。解雨臣遞給解成舟一杯,自己也低頭啜了一口。茶裡的一絲清甜從口腔滑進食道,落入胃袋,流經的地方都有一種甜蜜的麻痺感……解雨臣心裡讚嘆:看來這茶價果真不便宜,這麼奇特的香味和甜味,都是前所未聞未見。
 

    他支著頰,回味唇齒間的清香,解成舟的嗓音便在此時響起:
 

    「小花兒,現在可有對象?」
 

    解雨臣看了對方一眼,又調回視線故作望著杯中的茶葉梗,笑笑道:「二伯也是知道的,女人嘛,玩玩就好,還沒想要定下來。」
 

    「哦,」解成舟像是贊同般點點頭。「那麼你多久做愛一次呢?」
 

    「咳咳……咳……」茶水岔進了氣管,解雨臣脹紅了臉,咳嗽起來。「二伯……咳咳……怎麼……」
 

    解成舟望著他,說:「怎麼?跟伯父有什麼不能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所以是多久一次?一周?兩天?還是……每天?」
 

    解雨臣的汗毛一根根豎起。解成舟臉上的表情並不是好奇,而是讓解雨臣打從心底感到懼怕的貪婪,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像是在剝光他衣服那般。
 

    解雨臣咳了聲,別開了頭,含糊應道:「不太一定……」
 

    解成舟勾起唇角,幽暗的眼眸深處似隱約跳著兩點火光,闃暗又狂熱。他似聽不出解雨臣的敷衍,續問道:「那小花兒喜歡什麼體位?後背位?還是抱起來幹?喜歡口交嗎?還是肛交?」
 

     「……」這實在過分了點!
 

    解雨臣被他葷腥不忌的問句弄得心頭火起,但心口燒灼的同時,下腹卻也有一股熱流湧出。他不以為意,將茶杯擱下,淡淡地說:「二伯,小姪想起還有事,先走了。」
 

    他欲站起身,卻不料下一秒,一陣嚴重的眩暈傳來,他天旋地轉,重又跪了回去。
 

    他聽見解成舟的輕笑聲:「小花兒……說過讓你別那麼頑皮啊……你這樣一直勾引伯父,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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