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一切都無所謂了……
在那之後,石昊銘顯然對他非常滿意,接連著又約他在酒店見面了好幾次。羅炎知道了,也是一副眉開眼笑的模樣,還熱切地替他挑選衣服,送他出門。
顧安遠已經不知道,眼前這個所謂的丈夫,這個所謂的家庭,究竟哪裡稱得上是自己的歸屬……還是說,自己就僅剩下身體這個可利用的價值?
當他吞吐著石昊銘的陰莖,當他趴跪在床上,承受著石昊銘的進出,當他渾身赤裸的在浴室裡,被石昊銘賞玩著身體……這個疑問一直在他心中忽明忽滅,可他……似乎也不再去執著這問題的答案。
『呀……寶貝兒……你看我們的身體如此契合……你乾脆來當我的情婦吧……嗯?哥會好好待你的……你應該知道,哥可是比羅先生更有能力的哦……無論是錢還是在床上,都可以讓你滿足的……嘻嘻……』
石昊銘不只一次跟他提過,讓他當他的情婦。顧安遠撇了撇唇,只覺荒謬可笑。當羅炎的妻子,與當石昊銘的情婦,只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有什麼差別嗎……?
他就這樣,一直和石昊銘維持著這種扭曲的關係,也從未鬆口答應要當對方的情婦。後來,羅炎猝逝,他因為葬禮和債務的問題焦頭爛額,然後,夏沐龍出現了,兩人終於重逢,互訴了情衷。在夏沐龍身邊的每一天,都是如此的鮮明美好,像是鑲著陽光的金邊一樣,那些曾經經歷的黑暗,似乎已經離他遠去……但是,今天,手機裡收到的影片,提醒著他:原來黑暗一直如影隨形,從不曾真正遠離。
夏沐龍一身肅黑色的三件式訂製西裝,更襯出他的高挑修長,寬肩窄臀,模特兒般的身材。他手中握著一把花束,身旁是高級跑車,不知招來多少路人—特別是女人的目光。
他對著後照鏡,左右調整領帶,卻似乎怎麼調都無法如他的意,劍眉微微皺起。
在他身後的吳常打了一個呵欠,閒涼地道:「老大,可以了,已經可以去走伸展台了,等會兒大姊頭見了一定會被你迷得七葷八素,你就放過那可憐的領帶吧。」
夏沐龍扭頭,瞥了他一眼,吳常立刻闔上大張的嘴,改換上一臉諂媚的微笑。
夏沐龍再度左右喬了喬領帶,直起身子,垂眼看向腕錶,眉間的摺痕更深。
算算安遠的下班時間……不是早該到了嗎……?
今天,是他與安遠約了要登記的日子。其實也只不過是多了一道法律上的程序,多了一張紙……沒什麽大不了的—他原本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從早上開始,他便覺得坐立難安,心臟狂跳,手心冒汗……只要想到,再過幾小時,一直以來被當作是他好朋友、好兄弟,他暗戀了這麼多年的顧安遠,即將成為他法律上正式的伴侶,他便又狂喜又緊張,完全無法冷靜。開了什麽會,簽了什麽文件,也都恍恍惚惚的,整天都如在夢中。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他便早早地等在戶政事務所前,吳常還貼心地替他備了一束花—是白水仙。雖說這樣的日子,紅色才顯得喜氣,但是雪白脫俗的花朵令他聯想到顧安遠,因此還難得開金口誇了吳常幾句。
只是,萬事具備……另一名新郎卻不見蹤影……
吳常見夏沐龍低頭看錶,也機警地拿出手機,開了GPS系統查看,邊道:「奇怪……大姐頭還在幼稚園裡……這時間不是早該下課了嗎……?」他歪了歪頭,長指撥了一串號碼。
「喂……是我,大姐頭還沒出來?……什麽?已經下課了都還沒出來?……蠢貨!還不進幼稚園看看!」
吳常的嗓音拔尖了起來,夏沐龍沉下了臉,肖猛也挑起了眉。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吳常擰起了眉,望向夏沐龍,道:「大姐頭的手機擱在桌上,人不知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