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終於偕同悶油瓶到醫院探望小花,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這兩天我軟硬兼施,悶油瓶總算安分點,讓我可以充足休息,恢復到正常走路的狀態,否則兩天兩天再兩天,我永遠也沒法下地。
   

    我提著一籃蘋果,粒粒都有拳頭那麼大—我知道小花不會在意這個,但總要做做樣子讓他的保鑣們看看。
   

    小花住的是醫院頂樓單層單人的病房,果然有錢人的派頭很不一般,一出電梯就有保鑣守著,見了我點了點頭,但看向悶油瓶的眼神仍是非常不友善。 
   

    我推開病房的紅檜木門,映入眼簾的是像飯店一樣豪華的起居室—電視、沙發、軟榻、地毯……一應俱全,自天花板垂掛下的是富麗堂皇的水晶吊燈。環視一周大得不像話,而我們甚至連病床都還沒見到。
   

    穿過起居室,推開另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門,是一間日照充足的房間。陽光從落地窗灑進,房內漆成素雅的米白色。房中央的一張電動病床上,小花正低頭看筆電,手上的點滴軟針跟床邊的點滴架相連—我終於有來到醫院的感覺。
   

    我們要上來頂樓之前已經先通報過,所以他抬頭看我,並不驚訝。我走向他,將手中的蘋果籃放在他床旁的矮櫃上。
   

    他的氣色看來不錯,但我還是問了句:「醫生怎麼說?」
   

    小花伸出手,比了個『三』的手勢。
   

    「肋骨斷了三根,裂了兩根,所以之後還要再觀察。」他說話的音量幾乎沒什麼改變,但呼吸感覺起來特別的輕,應是有在特別控制。他的眼瞟了瞟我身後,挑起了眉。
   

    「所以你們和好了?那天在餐廳看你一臉深宮怨婦的樣子,現在倒是神清氣爽。今天才來看我,該不會是因為到今天才下得了床吧!」
   

    可怕的推理能力!不過看他能講這麼一長串話,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才是。
   

    我瞪了他一眼,感覺自己耳根有點燙—被這麼直接戳破還是有點羞窘。我清了清喉嚨做為掩飾,說了一段開場話:「那個......小哥因為對你有些誤會,所以那天衝動傷了你,我已經和他解釋過,其實你根本沒對我做什麼,今天我特別帶他來……」
   

    小花抬起了手,我莫名所以地打住。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後,並沒看向我,說:「如果你是因為聽了吳邪這些狗屁倒灶的話才來的,那你可以回去了。」小花的語氣不重—他肋骨斷了也沒法太重,但眼神很犀利。「我沒對他做什麼是因為我沒經驗,怕傷了他,下回他在我面前張開雙腿,我保證會操他。」
   

    我緩緩瞪圓了眼。
   

    現在他是……在演哪齣?
   

    操!他是不是嫌我們兩個命太長!
   

    空氣中有種不尋常的波動,我想也不想地轉過身,撲抱過去,正好攔截住準備衝向病床的男人。
   

    手臂下的肌肉緊繃,我一面環著悶油瓶的腰,踩著弓箭步,止住他的衝勢,一面大喊:「他是開玩笑的!他是開玩笑的!」
   

    「我不是開玩笑的!」小花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竟然還繼續說道:「只要吳邪願意接受我,我也可以當他的男人。」
   

    我快敵不過悶油瓶的力量,只得氣急敗壞地別過頭,對小花大吼:「你給我閉嘴!」別再給我添亂了!
   

    悶油瓶冷冷的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你應該嫌肋骨斷得太少根。」
   

    小花回嘴:「打不過你我也得說!你又能給吳邪什麼?你的失憶症好了嗎?你能保證如果再發作,你不會傷害吳邪嗎?你們張家的使命如果跟吳邪的利益衝突呢?你會選張家,還是選吳邪?你能保證沒有下一個十年?還是下下一個十年嗎?」
   

    悶油瓶說:「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管太多了。」
   

    小花說:「他是我兄弟,怎麼我管不……」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
   

    我終於決定我受夠了,直起身子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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