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的快馬奔馳在蜿蜒的山徑上,突然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出現一座山谷中的村莊。
 

    時值深夜,是以他策馬進入村莊時,幾無人煙。
 

    他熟悉地順著村內主要道路奔馳,道路漸陡,逐漸轉入林中......他順著地勢而行,駿馬不見疲態。
 

    沿路開始出現一個個升著營火的崗哨,崗哨邊駐守的人見著他,面露驚訝,隨即躬身行禮。
 

    他微微點頭回禮,並未逗留,雙腿一夾,催促著身下的馬兒助他盡快抵達目的地,見他思念多時的人……
 

    他在朱紅大門前停下,守門的人立刻迎了上來。他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守門人,隨即大跨步進了宅院。
 

    值夜的僕役迎了上來要侍候他,被他揮手遣退,他估了估時間,先往睡房走去……

 

 

    張起靈擰著眉,站在茅草屋前,屋內仍然燈火通明。
 

    他剛剛在睡房和書房全撲了空,心裡直犯嘀咕:莫不是都這麼晚了,這小鬼仍跟旋膩在一起吧!
 

    他心中有些不快,但臉上並未顯露太多情緒。他抬手敲了敲門,然後不待回覆便推門而入。
 

    屋內只有白衣男子一人,聽聞聲響回過頭來,手中還捧著藥缽,與他打了照面之後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手一鬆,那陶瓷做的藥缽瞬間摔得粉碎,他人也隨之跪下。
 

    「族長……你怎麼……」張日旋垂著頭,身軀竟隱隱發抖。
 

    張起靈垂著眼看他,黑眸漸漸籠上一層霜。
 

    他輕聲問:「這是什麼意思?看起來不像歡迎我。」
 

    他眼皮一跳,不知為何,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張日旋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垂下,斷斷續續地說:「幾日前,瀧大人帶了一批好手闖入,硬是帶走了吳邪,我請人快馬加鞭送信……」
 

    不待他說完,張起靈便臉色鐵青地打斷他:「幾日前是幾日?」
 

    張日旋幽幽地說:「明日便滿十日了……」
 

    話聲方落,高大的男子已飆出了茅屋,轉瞬間沒了蹤影。張日旋跪著,望著那砸碎在地上的藥缽發愣。
 

    有很多事,就像這碎缽一樣,已經無法再修復回原本的樣子了……


 

 

    今夜的月亮特別圓,又特別的大,讓周邊的星子都顯得黯淡無光。
 

    他命人在庭院中擺上小桌,上了一壺酒,他自己吹著夜風小酌了起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幾杯黃湯下肚,他的喉間有些麻,含糊不清地吟起詩來。他又倒了一杯酒,手腕一轉一畫,將杯中的液體灑在地上,成了一個半圓。
 

    他仰起頭,對著天上明月喃喃道:「雖然不知道……嗝……你會喝酒了沒……但這杯酒,就當是我敬你……」
 

    一陣清冽的夜風吹來,連帶送來的還有空氣中隱隱浮動的殺氣。
 

    他緩緩直起身,望向那原本不該出現在庭園裡的身影。
 

    風一吹,那身影束起的長髮隨著衣袂輕揚,在清朗的月光下,如畫一般不真實。
 

    他勾起唇,眸色卻極冷,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你比我預期中來得要早,不是聽說在四川要待上三個多月嗎?」他輕輕哼笑,白玉杯在他長指間輪番轉悠。
 

    「怎麼?為了你的小情人提早回來了?」
 

    那身影跨前一步,天際一抹雲飄過,在他俊美的臉上落下一塊陰影。
 

    張起靈此刻最缺乏的就是跟對方廢話的耐心。他開口,冷冷地問:「吳邪在哪?」
 

    瀧烜還是笑著,只眸中迅速地掠過一抹尖銳的痛楚,隨即隱沒。
 

    他平靜地答道:「他不在我這兒,否則我豈會一個人飲酒。」
 

    張起靈又往前跨了一步,臉色變得煞白,他垂在身側的拳已然握緊,沉著聲問道:「你將他送給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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