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住了口,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則是保持著微笑回望他。
 

    我心裡揣想著他會如何接招:是賞我一巴掌呢?大吼大叫呢?還是裝失憶呢?
 

    解雨臣都沒有。
 

    他只是沉默許久,然後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說:
 

    「聽著,我那天喝得很醉,發生了很多不該發生的事,全都是我的錯。你是否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是好兄弟,好夥伴,好嗎?」
 

    他說得情真意摯,我笑得益發燦爛,心頭卻狠狠一揪。
 

    要我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你真夠狠......我不及你狠,所以沒辦法。
 

    「若我拒絕呢?」我笑著,輕輕地說。
 

    解雨臣揉著眉心的動作頓住,他清亮的鳳眼凍成了酷寒,嗓音亦然:
 

    「你以為你有什麼本錢拒絕?」
 

    我笑不可抑。
 

    這就是解主事、解當家的氣場,若不打算附和他的提議,那就要有被剷除的心理準備。
 

    我見過太多次,他剷除異己時的心狠手辣。
 

    但是這次......我要讓他知道,他惹錯了人。
 

    我笑著丟開手中的檔案夾,裡頭的紙張四散,我沒去理會。我邁開腳步,朝他走了一步、兩步......
 

    解雨臣垂在身側的拳緩緩握緊,但他不愧是解雨臣,並沒有後退。
 

    他只比我略矮一些些,所以此刻我們幾乎是臉貼臉地站得很近,解雨臣的鳳眼裡有股不服輸的傲勁,讓我更想摧毀他。
 

    「解主事,」我刻意畢恭畢敬地喊他,沒意外的,他警戒地瞇起了眼。
 

    「你應該知道,像我這種活在刀口上的人,仇家滿天飛,什麼時候有人上門尋仇,甚至摸進門來翻箱倒櫃,根本難以預期。」
 

    我聳聳肩,續道:「所以我家,從客廳、廚房,到臥室、浴室,全都裝了隱藏式監視器。」
 

    我笑著,逼近解雨臣瞬間變得煞白的臉。
 

    「不知你那天拿刀想殺了我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件事呢?」
 

    解雨臣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瞪著我,但看得出他此刻受到極大的衝擊。
 

    我慢條斯理地又道:「所以回到你剛剛的問題,你覺得:一些由你主演的影片,特別是在這些影片中,你不斷叫著『吳邪』的名字,算不算是我的本錢呢?」
 

    當然他並沒有叫著吳邪的名字,甚至我也沒有這些錄影畫面,但是解雨臣並不會知道。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解雨臣盯著我,鳳眼中的光芒益盛,似乎正在評估我話中的真實性。而我,始終保持著那不慍不火的微笑,任他打量。
 

    相對沉默了許久,他開口:
 

    「你想要什麼?錢?」
 

    我大笑出聲,解雨臣看我的目光添了絲憤怒。
 

    我想要他的一切,但就是不包括錢,為何他一直不了解。
 

    「我不要錢。」錢再賺就有,我壓根不缺。
 

    我湊近他耳邊,不意外發現他渾身僵直。我輕聲說:
 

    「我要你的身體。」
 

    我退開身,笑吟吟地看著他,解雨臣的臉色已經由蒼白變成了鐵青。
 

    「什麼意思?」他僵著語調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漫聲道:「只要我有需要,只要我開口要求,你就得讓我上、肏、插,隨你選一個動詞。」
 

    我故意說著低俗的言語刺激他,果不其然見他脹紅了臉,因為憤怒。
 

    「你......」
 

    我視而不見地打斷他:「你可以拒絕,但我不保證吳邪何時會看到這些影像。你也可以派人上門去搜我家,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藏身地多到你無法想像、也無法掌握,對嗎?」
 

    我美麗的獵物,逃跑的後路被我一個一個地堵死了,我熱血沸騰,心中燃燒著即將狩獵成功的快意。
 

    解雨臣看著我,面如死灰,似乎連鳳眼中的光芒也一併熄滅。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敢保證,若是我答應了,吳邪永遠不會看見那些東西?」
 

    我感覺到我的唇角有些僵。
 

    「是,我可以用我的命保證。」我的語調也很僵。
 

    江湖中人,若是連命也願意搭上,那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了。 
 

    解雨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說:「好,成交。」
 

    他答應了?
 

    我還是笑著,但是內心真真切切燒起來的,卻是憤怒。
 

    我他娘的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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