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著一壺雞湯到解雨臣公司的時候,剛好接近中午。
他的秘書還是那麼不苟言笑,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保持著禮貌,勾起微笑問她:「解……總裁去吃飯了嗎?」
她看著我,搖搖頭,說:「總裁在裡面,讓人不要打擾他。」
我笑咪咪,極為自然地接話:「那我進去了。」
他的秘書看了我一眼,沒點頭,但是也沒搖頭,兀自坐回她的座位上。
看來我這段時間跟解雨臣密切地同進同出,還是起了一些作用。
我在心裡竊笑,微笑著向她頷了個首,推門進了辦公室。
該說是如我所料,還是出乎我意料。
解雨臣趴在桌上,昏睡著,白皙的臉孔上,有抹不自然的紅。他濃淡適中的眉微微顰著,似睡得不太安穩。
我撇了撇唇,嘆了一口氣。
這人實在……有夠逞強……
昨天說去探吳邪的病,今早吃早飯時我便覺得他特別有氣無力。
耳溫計一湊便發出刺耳的嗶嗶聲—38度9,驚人的高溫。
我皺著眉,將耳溫計轉向他,他睨了一眼,繼續繫他的領帶。
『你發燒了。』為避免他燒到視力模糊,我微笑著提醒他。
『我沒事。』他繫好領帶,開始穿西裝外套。『出門了。』
他轉身,我則是一個箭步上前,從後頭抱住他。
『不讓你去!』懷中的身軀異常火燙,我生起了擔憂,將他摟得更緊,半真半假地說。
『別鬧……』解雨臣在我懷中掙扎著。應當不是我的錯覺,他連掙扎都顯得軟弱許多。『我要遲到了……』
我翻了個白眼,心說:身為公司的高層,就算遲到,又有人敢說些什麼嗎?
我打死不鬆手,耍賴地說:『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樣子,我不管!今天你得待在家讓我照顧一整天。』
解雨臣聞言,當真定住了身子,偎在我懷裡,軟軟地嘆了一口氣。
『好……』他說。
我喜上眉梢,微微鬆了手臂的力道,沒想到他動作俐落地掙開我,轉瞬間身影便到了門口—我伸手要撈回他已是不及。
我哭笑不得地望著一臉得意的他,那雙清亮的鳳眼朝我眨了眨,說:
『我沒事!下班回來再讓你照顧,走囉!』
他朝我擺擺手,開門離去。
我抱著胸望著他細瘦的身影,心想:還能這樣戲耍人,看來應該沒什麼大礙……
「……」
原來不是沒什麼大礙,是這人太習慣隱藏了……連身體健康這事也如此不上心,實在該好好打他一頓屁股!
我擰起眉望著他睡不安穩的模樣,既是氣悶,又是心憐。
我放輕腳步走向他,將保溫壺擱在他辦公桌上,探出手臂,輕輕搖了搖他。
「解語……」我柔聲喚他。
幾乎是我的指尖一碰觸到他,他便警覺地彈開了眼皮。但那雙鳳眼卻不若往昔明亮,而是朦朦朧朧,像罩上了霧氣那般。
我心疼地撫著他的額,他略微汗溼的髮……自指尖傳來的熱度讓我皺起眉。
我俯低身子,湊近他耳畔,輕道:「到床上睡好嗎?趴著不舒服。」
他的辦公室裡,有一個簡單的休息室,床鋪、衛浴設備……應有盡有,我便是想將他挪到那兒去。
解雨臣看著我,從他恍惚的表情我其實看不出他有沒有聽進我的話,但他仍是點了點頭,朝我舉高了雙臂。
「抱。」他說。似命令,似撒嬌。
這有什麼問題!
我二話不說撈起他柔若無骨的身子,朝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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