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他趕吳邪回房休息,自己卻不想回房,漫無目的地在大得誇張的宅子裡晃蕩。
 

    與他錯身而過的傭人往往頷首為禮,連正眼也不敢瞧他……看來舞訓練他們的手段,必然嚴厲得很。
 

    真羨慕啊……吳邪和族長……已經拋開了過去的包袱,重新開始……自己,卻還牢牢地被綁縛在愧疚與自責中,動彈不得。
 

    拋下過去……勸別人的時候說得倒流利,輪到自己可就大大行不通。每當他望著舞臉上的疤痕,就像是在提醒他曾經犯下如何致命的錯誤,一遍又一遍的,要他如何拋下……
 

    但是……吳邪說的是對的。拋下過去,不只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舞。他身為兄長,不能再放任手足沉浸在復仇與不正常的慾望中,也許……他該拜託族長,幫舞物色對象什麼的……相信看重內在的好女人還是存在的……
 

    他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像抹遊魂般亂走,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客房所在的長廊。
 

    隱隱約約的說話聲讓他抬起眼,映入眼簾的,是走廊盡頭,微微敞開一條縫的門扇。
 

    是……族長和吳邪的房……這麼晚了,還沒睡?啊啊……還是……吳邪頭疼又犯了?
 

    他憶起吳邪常因頭疼深更半夜在自家宅子亂晃的場景,眉頭一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走向那房門。
 

    距離越近,人聲越顯得清晰……不只是說話聲,似乎還有其他:喘氣、呻吟……
 

    疾走的腳步在門前煞住,張日旋瞪大了眼。暖黃的夜燈自門縫流洩而出,上下交疊的人影規律作動著,誰都不會錯認他們在做些什麼。
 

    四肢纖細的男子跨坐在另一名男子的腰上,昏黃的燈光讓他蜂蜜色的肌膚彷彿泛著一層金芒……他上下搖晃著身子,動作卻顯得有些笨拙,甚至搖搖欲墜……而,每當他失去平衡,即將軟倒,身下的男子便會迅速地固定住他的腰身,甚至強迫他重拾原本的節奏。
 

    「咿……啊啊……不要…了……嗚……已經……嗯嗯——」他發出一聲細細的尖叫,突然弓起了身子抽搐著。
 

    箍住他腰身的大掌毫不理會他的顫抖,依舊箝著他前後左右旋繞。
 

    「這就不行了?今天不是還眼巴巴地想跟其他男人同床嗎……嗯?」
 

    隨著上揚的語尾,大掌用力下壓,腰身上頂—吳邪再次拱起了身子,劇烈痙攣,然後軟軟地癱倒在男人身上。張起靈順勢舔著他細緻的耳骨,引發他的戰慄。他軟弱地試圖辯解:「我是……擔心義兄……啊……啊別……」
 

    男人粗暴地咬住他一側乳蕊,拉扯著,吳邪哼叫出聲,嗓音中除了疼痛,還有一絲明顯的歡愉。
 

    「他有舞呢,擔心你自己吧……是不是又想射了,吸得這麼緊,淫蕩的傢伙……」
 

    男人瘖啞的嗓音自他胸前透出,模模糊糊的……吳邪滿盈水氣的眼橫了過去,嘟嚷著:「討厭……還不是你害的……」
 

    這一聲抱怨,當真是嬌羞有餘,底氣不足,勾得男人粗喘一聲,扳過他下巴重重吻上……吳邪也樂得啟唇與對方唇舌交纏,腰枝更是妖嬈地扭動,貪婪地吞吐身下那粗大的巨物……
 

    張日旋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大氣也不敢喘一下的……血液竄上他薄薄的面皮,還……要不得的往他下腹匯聚而去……
 

    「旋,你在幹嘛?」沒有預料到的叫喚自他身後響起—張日旋摀住了嘴,遏止了一聲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叫。他扭頭向後,張夜舞一身黑衣,面露奇異地望著他,動了動唇,似還欲說些什麼……
 

    張日旋完全不及細想,撲身過去摀住對方的嘴,急匆匆地推著對方往後退……
 

    心思紛亂之下,他只想著離那間房越遠越好,無頭蒼蠅似地也不知走向何方,繞過了幾條走廊,直到張夜舞轉開了一間空房的門,將他扯了進去。
 

    門一關上,黑暗與寧靜一同罩下,張日旋才氣喘吁吁地緩緩放下手。
 

    闃黑安靜的室內,張日旋只聽見自己紊亂的喘息聲,劇烈的心跳聲,還有,感受到自張夜舞身上源源不絕輻射過來的體溫、氣息……張日旋這時才發現他們離得很近—他與張夜舞幾乎是鞋尖對鞋尖,而他背後就是門扇,等於是被夾在張夜舞與門板之間……
 

    方才目擊的香豔畫面不期然地躍入腦中,張日旋忽然覺得眼前這樣的距離,這樣的密閉空間,這樣的相對無言……令他手心發汗,心慌意亂,想也不想地,他轉過身,想要開門出去—
 

    『碰』的一聲,門扇才拉開一條縫便被另一隻手掌用力壓回原位—張夜舞隻手壓著門扇,張日旋瞪著眼前看不清的門板,整個人等於是被對方困在了懷中。
 

    兩隻手掌緩緩地,降落在他緊繃的肩上。張日旋明顯地抖了一下,漫不經心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又像是情人間的呢喃:「放輕鬆……旋……你全身僵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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