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啊......到底為什麼,他要執行這像劊子手一般的角色呢?而這些獵物們,為什麼又都不乖乖聽話,非得逼他動粗不可呢?好好的喝了藥,好好地把護法伺候得服服貼貼,這樣皆大歡喜,不好嗎?
 

    瑜小巧的巴掌臉皺得像個包子似的。黑衣人們則是一湧而上,朝逃跑的紅色身影追了過去。
 

    女郎穿著緊身短裙和高跟鞋,壓根兒不可能跑得多快,眼看著黑衣人只要長手一伸便能抓住她—就在這當口,突然從長廊轉角走出一個人,女郎就像見到救世主一般,大喜過望,鞋跟斷了也不管,撲身過去,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角,哀哀淚流道:「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有小孩要養!救救我.......」她臉上的妝沾染在來人白色的棉質T恤上,後者不發一語,僅探手拽住她手臂,將她扯至自己身後。
 

    黑衣人止了腳步,面面相覷,有些不知所措。一抹輕快的嗓音響起:
 

    「小鷹!」
 

    黑衣人們側身讓出了通道,瑜蹦蹦跳跳地走來,笑著喚他。但凌鷹卻看得出,那抹笑意,並沒有到達對方充滿殺意的眼底—那殺意,是針對他後頭的女子。
 

    他微微挪動腳步,下意識地讓自己的身形,完全遮住後方的纖細身軀。瑜也發現了他的舉動,討喜的娃娃臉上迅速閃過了些什麼,後又恢復成滿臉笑意。他朝凌鷹搖了搖手指,笑咪咪地說:
 

    「你不乖哦,小鷹.....我明明說了,不可以出房門的......你後面的女孩子......她生病了,需要吃藥.....」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朝凌鷹伸出手。「來,把她交給我吧。」
 

    那純真的笑容毫無破綻,如果不是身後的女子緊緊揪著他的衣角,不斷啜泣發抖;如果不是......他方才在轉角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可能真會信了瑜的話。
 

    雖然他們的對話,他也聽不太明白......似乎要將身後的女子送給一個瘋子?那瘋子有可能會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所以女子拼死抵抗......那瘋子是誰?醫生知道嗎?在他宅子裡發生了這些事,卻不見主人出面?還是說......他們口中的瘋子就是......?!
 

    「小鷹。」瑜再喚了一聲。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猙獰,他朝他走了一步、兩步......四周黑壓壓的黑衣人也隨著他一併逼近。「回房吧,算我拜託你。」他這麼說。
 

    凌鷹只愣了0.01秒,便跨前一步。他垂眼盯著比他嬌小許多的瑜,沉聲道:「你們要她作什麼,我代她作吧。」


 

 

    他此話一出,可以感受到自四面八方投射來的奇異目光,瑜更是瞪大了眼,眼珠像是要從眼眶中掉出來那般。然後,他仰頭大笑,笑得杯中水不斷晃動,笑得不斷拭淚。
 

    「哈哈哈哈哈!!哎唷我的媽!你真是太妙了!難怪護......啊,算了!我不管啦!」他好不容易停住笑聲,臉上又掛回那天真無邪的笑容,道:「哪,小鷹,你可要記得,是你自己請求說要替她,可不是我逼你,到時你一定要幫我作證呀!」
 

    作什麼證.....?凌鷹並不是完全聽得懂他話中的含意,但聽他似乎有放過女子的意思,依舊點了點頭。
 

    「好的好的......」瑜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他遞出了手中的玻璃杯。「那麼喝掉這個吧,祝你好運。」


 

 

    雙併的檜木雕花門扇只開了足以一人容身的縫隙,彷彿害怕裡頭的東西跑出來一般。他被瑜用力一推,踉蹌地跨進了房裡,房門復又在他身後闔上,甚至聽得鎖頭轉動的聲響。
 

    房內沒有開燈,窗簾也拉上,幾乎沒有光源。凌鷹站在原地,眼眸四下轉動,適應著黑暗。方才那無色無味的液體似乎已經抵達胃袋,不知是否錯覺:喝下去時明明是偏涼的溫度,現在卻像是一塊火種般,在腹中燃燒了起來。心跳加快、微微冒汗、口乾舌燥......好似還有其他......凌鷹甩甩頭,想屏去那逐漸籠上的昏沉。
 

    所以那杯水到底是什麼?看瑜的表情,並不像是毒藥或什麼......而且這反應,怎麼這麼像......!?
 

    有什麼模糊的想法閃過心頭,但腦子卻混沌得無法抓住。他一直想集中精神,卻覺得自己越來越渙散,四肢也越來越無力,整個人像是要漂浮起來一樣,輕飄飄、軟綿綿的......
 

    恍恍惚惚中,有一隻鐵鉗般的手臂不知打哪伸來,箍住了他的腰身,而他絲毫使不出力氣抵抗,只被動地被拖著走,直到背部陷入了柔軟的床墊……一具精壯的身軀隨之壓上他,肌理賁起、緊實而有力,重點是......那像要燙著人的高溫......
 

    「唔......」似連聲帶也癱瘓了一般,他自喉間發出一聲模糊的嗚吟。不知為何......人體的重量、熨貼、體溫......令他感到無比的舒服放鬆……除了舒服之外,似乎又有其他的什麼,在下腹騷亂著,有種難以形容的興奮與期待......
 

    這是什麼感覺?這又是誰?是方才他們談話中的瘋子嗎......?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冒出,但都顯得模糊且遙遠,無法專注思考下去。
 

    壓在他身上的身軀明顯的是男人,而且是個高壯的男人。對方似乎也相當煩躁,頭顱在他肩頸處嗅著、舔著,他同樣也有的堅挺器官不斷碰撞著他的下腹、腿根。
 

    兩個男人這樣緊緊貼合,相當不正常吧......但是為什麼,當男人伸舌舔著他搏動劇烈的頸動脈,他竟忍不住歡愉地仰起頭,甚至期待對方多碰他一些、多給他一點......
 

    那水有問題......腦子裡有個聲音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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