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所以他現在適合去撿回那張畫嗎?
吳邪從地上緩緩站起身,不住看向男子腳邊,卻不敢貿然行動—
雖然張日旋對他們家族長讚譽有加,說他多善良多如何又如何,但他總覺得那搞不好是張家人集體的自我催眠,事實如何有待商榷。
男子就這樣望著他,面無表情,也沒有開口,他束起的長髮與水藍色長衫在風中輕揚,出塵飄逸得幾乎像是不屬於這世間的。
這種凝滯的沉默,最先耐不住的是吳邪—
按照禮數,他好像還是該自我介紹一下:
「呃……那個……我是吳邪……吳老狗的孫子……吳老狗就是……」他實在不曉得男子記得多少,所以只好一路解釋下去,幸好男子打斷了他:
「我知道。」
就這樣,簡短三個字,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吳邪栗色的眼眸轉了轉,再度發話:「不好意思,族長,我不曉得你今天這麼早回來,茶還沒泡,還是我現在去泡?」
其實他這也不算偷懶,但總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當然如果能藉著泡茶逃離現下這種尷尬的氣氛也是不錯。
張起靈皺起了眉—少年倒是說了一個他不知道的事。
「茶是你泡的?」
他想起那天旋不斷地跟他談茶,但是卻欲言又止的樣子—所以旋是想告訴他,還是不想告訴他?
吳邪點了點頭。心想自己泡茶的技巧應該大有進步,不至於讓對方逮著把柄當面報復吧。
「呃……那個……那我就……」他比手畫腳,支支吾吾,總之他實在不知該如何界定他跟這族長之間的關係—他的家族跟他或許有些糾葛,但是自己完全不了解,連帶地他也不知此刻到底該怎麼應對才是最恰當的。
這種情況下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最妥當吧!
張起靈垂眼看了一眼腳邊的畫,突然問:「你對建築有興趣?」
少年對牌樓的畫法很是奇特,看起來像是將各個構裝拆解開來,用各種角度畫。
這是一種設計式的畫法:他假想他準備蓋一座牌樓,先將各個細部都畫出來,然後再畫出組合之後的物件。
吳邪沒料他突然岔開話題,嚇了一跳,反射地回答:「是。」
張起靈看了他一眼,說:「跟我來。」
語畢,他轉過身,邁開腳步。
吳邪搔了搔頭,看了泥巴一眼,上前撿起他的畫,然後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他越跟越覺不妥,話說族長要去的地方怎麼好像是……
張起靈推開睡房的門,走了進去,吳邪則是猛然煞住腳步,探頭探腦地不知如何是好。
張日旋三令五申他不得進睡房,所以他是在外頭等呢,還是怎樣?搞得他好亂啊!
「進來吧。」淡淡的嗓音從房內飄了出來。
吳邪深吸了一口氣,心想:主人都開口了,張日旋總該沒話說了吧。
他邁開腳步,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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