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鐵青著臉,他的身後站著寒著臉的悶油瓶,和笑容不復見的黑眼鏡,身前則是一排黑衣保鑣,全都九十度彎腰,別說頭了,眼連抬一下都不敢,冷汗與熱汗交雜,一滴滴落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解雨臣每一個字幾乎都從齒縫中擠出:「我說……這麼大的一個人,也能看丟,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說到最後,他終究還是怒吼出聲。
 

    他接到醫院電話時臉都綠了,完全不敢相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會發生這種事—
 

    他解家的醫院,他解家的保鑣……竟弄丟了他最重要的發小!他如今還能保持理智,說得出話,而不是擰斷眼前這些人的頸子,實在有賴他多年的修煉。
 

    施醫師上前一步,雙手交疊著,聲音有些發顫,但仍是鼓起勇氣道:「少爺……事實上,小三爺為了跟我討論病情,將保鑣們都遣退了,實在是我太大意……」
 

    保鑣們都在大廳等著,誰也想不到,會不知打哪冒出個黑衣人,帶著吳邪,從地下室密道離開。
 

    解雨臣不耐地擺擺手。「您是醫師,守人不是您的職責,而是這些人紀律太過鬆散,竟沒分批守著每個出入口!我平時是這樣訓練你們的嗎?啊?!」
 

    他怒喝,黑衣保鑣們人人面有愧色,頭垂得更低。
 

    他們是真沒想到啊……竟有人如此大膽,算準了吳邪出院的時間,到醫院裡來截人,而且竟剛好選中如此巧妙的,守衛被遣開的時機。
 

    解雨臣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息滿腔怒火。他得冷靜下來......這些人帶走吳邪,一定有其目的,吳邪短時間之內,應當沒有生命危險才是,但若是缺胳膊斷腿的話,他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鳳眼因為跳躍著怒火而異常明亮,他一字一句地說:「給你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給我找出小三爺在哪……否則,拿你們的命來賠!」
 

    黑衣人們安靜而迅速地銜命而去,施醫師亦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一瞬間,大廳只剩解張黑三人。
 

    解雨臣看向悶油瓶。
 

    「吳邪找著那墜子了嗎?」那號稱是『九龍藏珠圖』的墜子。
 

    事實上他早該花時間來弄清這事,只是他與吳邪一在北京一在雨村,一忙碌起來,這事就一直被挪到次序之外。
 

    悶油瓶面無表情,周身氣息之森寒,一如雪山的寒冬。
 

    「找著了。」他說。「在我身上。」
 

    解雨臣一愣。
 

    這的確滿像吳邪會做的決定—畢竟悶油瓶的身手與自保能力都高出吳邪太多。就是不曉得那幫人三番兩次求圖都撲了個空,會不會惱羞成怒,反對吳邪不利。
 

    黑眼鏡嘆了一口氣,說:「我目前已經查出了那組織藏身的幾個據點,在你的人搜索同時,我也去這些地方找找。」他轉身。「走吧,啞巴。」
 

    沒有了吳邪,這男人便宛如一個大型的不定時炸彈—這兒的人不是他的敵人,但他也從不把他們這些人當作朋友,他會作出什麼事來,實在難以預測。保險起見,還是將他打包帶走為妙!
 

    悶油瓶沒有回應,也沒有移動,他只是直勾勾地盯著解雨臣,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解雨臣冷冷地回視,黑眼鏡則是開始捲起袖子,考慮著該打暈哪個人。
 

    良久良久,悶油瓶才收回視線,移動了腳步……黑眼鏡鬆了一口氣,搭上悶油瓶的肩,與他一起往外走。
 

    「保持連絡吧。」他朝解雨臣擺擺手,落下一句。
 

    解雨臣靜靜佇立在大廳,抹了抹臉,總算容許自己露出一絲憂慮與疲憊。
 

    吳邪……你可千萬要平安無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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