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一個腦滿腸肥,金光閃閃的男人—
 

    十隻手指都戴著金戒指,頸子上一條拇指粗細的金項鍊;金邊眼鏡,金絲襯衫,咧嘴一笑,嘴中甚至還有顆金牙。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辦公桌後,悠閒地叼著雪茄;沒扣好的襯衫領口下,八目八爪蜘蛛正刺在他胸口上。
 

    吳邪突然發現了這刺青位置的奇特之處—
 

    眼前這人,是胸口;挾持他的那女人,據小花所說,是上臂;至於其他的人……吳邪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多是刺在手背。
 

    所以位置代表了什麼?他們在這組織的地位嗎……?
 

    金光閃閃的男人呼出了一口白煙,笑道:
 

    「久仰大名,小三爺。聽說你和你的同夥好樣的,一個起落便殺了我們家九妹。雖說是她自己技不如人也不能怪誰,不過我可不同……嘿嘿......今天你落在我手上,插翅也難飛。」
 

    他嘿嘿笑著,更多白煙噴出。
 

    吳邪數著這辦公室裡的人:一、二、三……少說十來個,的確這金牙男說得不錯,自己插翅也難飛。
 

    金牙男續道:「我就問你這麼一次,『九龍藏珠圖』,在哪?」
 

    吳邪神色平然地回視他,腹內的踢動跟隨著他的心跳,一下一踢……他不曉得小傢伙在暗示些什麼,但不知為何,這樣的節奏,令他安心。
 

    「我不知道。」他說。
 

    金牙男臉色未變,仍是有恃無恐地嘿嘿笑著……看來是個難纏的對手,吳邪想。
 

    果不其然,金牙男吐了幾口煙圈,說:「現在你可以說你不知道,但是我一天切你一根手指,不曉得你十天後是不是還是不知道……如果不知道,你還有眼球,鼻子……你有看到那瞎子的下場吧,我們有很多飢餓的小東西等著你餵飽他們……嘻嘻……」
 

    金牙男瘋狂大笑,他的手下緩緩朝吳邪靠攏……其中一人從腰間掏出了閃著銀光的獵刀。
 

    「小三爺,您的第一根手指想寄給誰呢?我想想……寄給花兒爺如何?他看了一定會非常驚喜,哈哈哈……」
 

    吳邪無路可退,也無處可逃,他其實應該可以想出一些朦混過關的方法或話術,但不知為何,敵我之間懸殊的戰力讓他連虛應也懶了,只眼睜睜地看著那刀刃在他眼前揮下,然後—
 

    然後他精準地扣住了對方的手腕,連他自己也感到吃驚。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頭,他只輕輕一使力,那人的腕骨便被他捏碎了。
 

    吳邪還來不及讚嘆自己的美技,他動作俐落地奪下那名伙計手中的獵刀,在眾人嘩然的同時,用力一擲—
 

    那刀身精準地鑽過人潮的縫隙,直直地穿透金牙男的額頭。
 

    他仍咧著嘴,叼著雪茄,斷氣了。
 

    吳邪目光一掃,鎖定了金牙男身後的大片落地窗。
 

    他開始奔跑起來。
 

    等等等等......這不知道是幾樓啊!要自殺的話,跳樓是最痛苦的死法了......!!!
 

    他的腦袋在慘叫,但是身體完全不聽他使喚—
 

    他身形一閃,便來到了金牙男的屍身旁,拔起他額上的匕首,然後藉著速度,用刀尖用力一撞—
 

    大片的落地窗戶瞬間碎成蜘蛛網狀,他就像好萊塢電影裡的英雄一樣破窗而出,然後不可避免地往下墜落。
 

    天啊地啊!!!這大概有五層樓啊!!!死定了死定了!!!
 

    吳邪緊緊閉著眼,風聲在耳旁呼嘯,過往人生在腦中如同跑馬燈播放......他以為他會摔在地上變成肉泥,但當風聲停止時,他睜開眼,發現他已經好端端地立在地面上,毫髮無傷。
 

    真牛逼了......
 

    背後殺聲震天,他沒辦法自我陶醉太久。吳邪左右張望了下,直直衝進了眼前茂密的叢林。

 


    追兵在叢林的邊緣停步,面面相覷。
 

    一名像是領導者的人蹲下身,查看泥土上頭的腳印。
 

    「怎麼辦?還追嗎?」有人問。
 

    那人站起身,搖了搖頭。
 

    「既然他闖了進去,蜘蛛會解決他的。」他擺了擺手。「通知總部,六爺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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