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和啞巴住在對門的兩個房間。這再度呼應了我的觀察:啞巴對吳邪,並不是完全的沒意思。但吳邪這小騷包,想著人家自慰了十年,現在見著了真人卻又變回悶葫蘆一只,繼續大言不慚地和人家稱兄道弟。想當然爾,要讓啞巴明瞭他自己的心意,就更難了。
 

    哎唷我的媽.......心上人活生生地在身邊繞啊繞的,吳邪這麼淫蕩的身體,竟然忍得住不剝光啞巴,自己騎上去搖屁股,鐵定憋得要發瘋了吧!!!難怪整個人暴躁許多,像隻活跳蝦似的。
 

    我一面滿意於自己的推論,一面調整著手中鐵線的位置,然後,『喀』的一聲輕響,吳邪的房門鎖被我撬開了。我看了對面毫無動靜的門扇一眼,哼哼兩聲,推門而入。
 

    我特地將門扇虛掩,留一條細縫。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看來吳邪是在沐浴。我伸了個懶腰,大大方方地就坐在床上等他。
 

    浴室門打開,洩了一地的蒸氣和沐浴後的香氣。吳邪一面擦著濕髮,一面走出來,身上穿著棉質的白色浴袍,僅腰間鬆垮垮地綁著繫帶,泰半的胸膛都袒露在外。那蜜色的肌膚讓我回想起手掌游移其上的滑膩觸感......我的喉頭微微發緊。
   

 

    「你好像曬黑了點。」我不輕不重地,發表了評論。
 

    吳邪好像聽見晴天裡突然炸出一聲驚雷似的,瞪圓了眼,還往後跳了一大步。擦髮的毛巾也飄然落地。
 

    我說愛情帶來的改變也太大,他一言一行都變得直率許多,不再是以前就算是驚嚇也會強撐著的那副死樣子了。
 

    「你……」他顫抖的手指比著我,好半晌都無法決定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你為什麼在這兒?」他最後終於把問句說利索了,目光也瞟到門口,似乎在尋思是否是他自己忘了鎖門。
 

    我笑吟吟地拿出一截短鐵絲,好心地說明:「開鎖術。就是老子教了你無數次,你沒一次學得會的好用技能。」
 

    吳邪的臉忽青忽紅,似一點也不覺得我的打趣好笑。他繃著一張臉,冷著嗓說:「你的房間在樓上。」
 

    嘖嘖……他跟解雨臣某部份還真是相像啊……在床上的時候讓你感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下床之後卻又可以瞬間翻臉不認人。幸好,吳邪的劃清界限並不像解雨臣對我的打擊那麼大,我還算可以泰然處之。
 

    我慵懶而緩慢地從床上站起身,走向他,途中還好心地彎腰替他撿拾掉落的毛巾。吳邪這小子卻一點也不領情,像見了鬼似的頻頻後退。我看他只差沒再縮回浴室裡,把自己鎖在裡頭。
 

    我將毛巾湊至鼻間,嗅著沾染其上的洗髮水氣味和吳邪身上乾淨的體香……吳邪瞪著我的眼神滿滿都是戒備。
 

    我在他身前站定,噙著悠然的微笑將毛巾扔到他頭上,殷勤地替他繼續擦拭濕髮。吳邪沒有閃躲,但也不是頂樂於接受—我見他捏著拳,渾身僵硬。
 

    我一面輕柔地搓著他的頭皮,一面閒聊似地問:「所以你跟啞巴,上床了嗎?」
 

    「噗。」吳邪發出了一個嗆到口水的單音。大概沒料到我竟會如此一針見血地問他這個吧。
 

    「不關你的事。」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丟出一個在我意料之內的回答。
 

    「哦,那就是沒有囉。」我自顧自地下了判斷,吳邪不斷瞪著我。「真可憐啊……都幾個月了這……你忍得住嗎?心愛的男人,就睡在對門,走個幾步就能到的距離,你卻得自己一個人,用按摩棒和珠子滿足自己……不覺得可悲嗎?」
 

    我的嗓音很輕,但絕對直擊吳邪的內心—砸得之狠之重,我見吳邪的臉色都鐵青了。
 

    他嘴唇蠕動了好一會兒,才從齒縫中擠出:「我們……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嗤笑一聲,拋開手中半溼的毛巾,改捏住吳邪的下巴,湊近他的唇低喃:「你想騙誰啊……連被我幹都叫著『小哥小哥』的人,不然你倒說說你們是怎麼回事……」
 

    吳邪瞪著我,臉上出現了那種像是要哭泣的表情,但他沒有流淚。他蜜色的臉孔如今是完全的死白,因我完全刨挖出他心中最深最痛的創口。
 

    諷刺的是,他的心情我理解:明明那麼愛一個人,連命也不要的把他接了回來,卻只敢放在天邊,遠遠望著、供著,連碰一下也不敢—萬一惹他反感了怎麼辦?萬一他已經不是十年前那樣的心思了怎麼辦?萬一他覺得我噁心,扭頭離開,我再度見不到他了怎麼辦?……這些顧忌,像是重重疊疊,一個又一個的桎梏、鐐銬,綁縛、囚鎖住吳邪的四肢,逼得他不得不壓抑自己的欲求與本能,就只為了,能夠像現在這樣,和自己心愛的人維持表面而又虛偽的平和,大言不慚地說著和對方是朋友,是兄弟。
 

    我為什麼說我了解,因為我對解雨臣的心思,也是這樣的。所以我可以用過來人的經驗,大膽推測:這麼違反本能的壓抑,是不健康的、是病態的,有一天當其反噬,你連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都無法控制。
 

    看看我,就是最活生生又血淋淋的例子。
 

    我對吳邪和啞巴的感情路要怎麼發展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但是現在我和解雨臣繞進了死胡同,我需要吳邪來解。而且我要的是先前那個,誠實面對自己的欲望,淫蕩魅惑的吳邪,而不是現在這個,死氣沉沉、欲求不滿又暴躁易怒的吳邪。
 

    這費洛蒙實在相差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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