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瞪大了眼,感覺上是受了很大的驚嚇,然後下一秒,他驀地脹紅了臉,吼道:
 

    「吃……吃你妹!我、我怎麼可能……嗚!」
 

    我沒辦法聽完他說什麼。
 

    他紅著臉,又驚又羞又怒的艷色我完全沒辦法抵擋—
 

    我用手上的浴巾草草擦了嘴,不待他說完便捧住他的臉,重重地吻住了他。
 

    「唔唔……嗚……」
 

    解雨臣推著我的肩,氣憤的抗議在我唇間化為模糊的單音。我不為所動地啃咬他透著寒氣的唇,勾弄他不停閃躲的軟舌,舔遍他的口腔黏膜……我嗅到了雨和大地的氣味,混著他身上乾淨的肥皂香,令人迷醉……
 

    解雨臣連嘴裡也是很敏感的,被我這樣吻了一陣之後,他漸漸軟了身子......他的雙手不再抗拒,他的吐息與我一般紊亂,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微微的顫抖……
 

    等我終於退開唇的時候,我們倆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抵著他的額,他升高的體溫傳了過來,原本少了點血色的唇也變得紅灩灩的。
 

    好半晌,解雨臣才彷彿找回了自己的氣力和聲音—
 

    他推了推我,說:「你弄濕我了。」他向來溫潤的嗓音如今顯得低啞。
 

    我直起身子,這才發現他所指為何—
 

    我方才替他擦乾頭髮,可我自己的沒擦。我貼著他的額,髮梢上的水珠紛紛落在他臉上、肩上......他不勝其擾。
 

    我勾起唇角,愛逗他的劣根性又發作。
 

    「誰要你不幫我擦乾。」我說。
 

    解雨臣一眼瞪來,說:「你手又沒斷,不會自己擦啊。」
 

    「因為我很忙......」我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微笑,深色墨鏡成功掩去了我盯著他唇瓣時,眼裡洶湧的慾望......我舔了舔唇,唇齒間仍殘留著他的甜味,更加深了我靈魂的饑渴。
 

    我再度湊近他……
 

    「我忙著吻……」
 

    眼前的桃紅色唇瓣瞬間被一片雪白取代—
 

    解雨臣二話不說抄起浴巾,把我罩得密密實實,然後用力替我擦起頭髮。
 

    我所謂的『用力』是真的很用力,感覺上不只是在替我擦頭髮,而是想拔光我的頭髮。
 

    我在浴巾下苦笑。
 

    等他終於發洩夠了,拉下浴巾,我翩翩美男子的形象也毀了—
 

    頭髮亂糟糟是可想而知,墨鏡也歪了一邊。解雨臣指著我,毫不客氣地捧腹大笑,完全沒打算給我留面子。
 

    我扶正了墨鏡,半無奈半寵溺地看著他笑得前俯後仰。
 

    他不笑的時候,那股子不怒而威的氣勢總令人膽寒;像這樣放鬆大笑,臉上的線條柔和許多,鳳眼閃閃發亮,彷彿網羅了許多星子在裡頭。
 

    印象中,他從未在我面前這樣放鬆笑過,即使我成為他最得力的助手,最信任的夥伴,也不曾見他這樣的笑……也許也許,那原本是只屬於吳邪的專利,現在我卻也能得見……
 

    這是否表示:在你心中,我終於有幸能夠佔上一個位置……?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笑,一時之間太多情緒翻湧,向來做為保護色的微笑竟然掛不太住。
 

    解雨臣笑聲方歇,他揩了揩眼角泌出的淚水,看著我,嘴角仍勾著,說:「怎麼,這就生氣了?」
 

    我沒有回話,只伸手一把抓住他手臂,將他扯向我—
 

    解雨臣沒料到我這一著,踉蹌了幾步,撞進我懷裡,我收緊手臂,牢牢箍著他。
 

    「喂你……」
 

    「別動。」我將臉龐埋進他肩窩,深深嗅聞他身上的香氣。「一下下就好……別動。」
 

    你以後能不能……只在我面前這樣笑?別給其他人見著……
 

    別給吳邪見著。
 

    這句話,在心中百轉千迴,在喉頭百轉千迴......我終究是,沒說出口。

 

    我不曉得讓解雨臣乖乖聽話的契機是什麼—他絕不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人,但他現在當真靜靜地讓我抱著,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
 

    是否我的語調透露了些什麼?我不得而知。
 

    我的臉頰偎著他的頸窩,他半濕的髮拂過我……細軟的,微涼的……我環著的肩如此纖細,腰身亦然,實在很難想像這麼瘦削的身軀,可以有這麼大的氣力……明明感覺上:只要我一使力,就能輕易折斷他的腰身......
 

    我察覺到我自己開始在胡思亂想,也察覺到……
 

    「喂……」
 

    解雨臣刻意壓低的嗓音響起,威嚇的意味不言而喻:
 

    「放手,你的……東西抵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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