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像是狂躁難抑,有時又像可以溝通......究竟是什麼病這麼古怪?聞所未聞。
 

    趁醫生現在似乎情緒頗為平穩,應當可以問吧。
 

    瑕埋在那糯米團似的細嫩頸子間,輕輕低笑了起來。道:「是一種......發作起來不做愛就會死的病.....是絕症。」  
 

    他正經八百地說,凌鷹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世上真有這種奇怪的病?!還真是無奇不有......但是,醫生說:發作起來不做愛就會死,可那種馬拉松式的性愛,死的會是與他交合的人吧......他心想。
 

    凌鷹心中的想法一絲不漏地傳進了瑕的腦中。他努力憋住笑,憋得渾身顫抖。
 

    真單純啊,這人......實在很難想像他過去幾年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隨口說個幾句,竟也傻傻當真了......真可愛啊……越來越想把他納為己有了!
 

    瑕張口,齒列深深陷進那蜜色頸子中。牙印森森,彷彿是他隱晦的烙印。
 

    凌鷹因為吃痛,悶哼了聲。不明白話說得好好的,自己哪裡又惹了他。
 

    「那晚......醫生為什麼會出現在港口那裡?」他問出了一直沒有解答的疑惑。如此的湊巧,也許就不是湊巧。
 

    瑕鬆開了齒,心滿意足地看著屬於自己的記號。他雪白的齒列沾染了血絲,替他的桃花臉孔添了絲邪魅,只是凌鷹看不見。
 

    「我飯後散步啊,不能走去那兒嗎?」他漫聲道。
 

    凌鷹沒答話。
 

    明明這是不可能的。那港口廢棄了那麼久,別說夜間了,就連白日也鮮有人煙。醫生這麼說,應當就是不想回答吧。他暗忖。
 

    「醫生,我......」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瑕卻打斷了他:
 

    「你呢?煩惱的事解決了嗎?」說到底,他終究是不習慣處於被動,直接化被動為主動反問。
 

    凌鷹沉默了。這問題可真好.......煩惱的事一件也沒解決,反而新生出了許多......說到底,便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了吧,沒一件事做得好。
 

    「你的能力不差,只是腦筋太死。若照我說的作,事情早迎刃而解了。」瑕打了一個哈欠,慵懶地道。
 

    凌鷹挑起眉,心中一突。原來不是錯覺......醫生他......像是可以看穿自己心思似的......如果,現在氣氛正好的時候,請求他呢.......?
 

    「醫生,我和少爺,能不能......在這裡多待幾日......?不會太久的,事情一旦解決了,我們會立刻離開。」
 

    夏沐龍不願意幫忙,這代表他勢必得尋找其他盟友。帶著少爺,怕會令其暴露在危險之中,如果能讓少爺待在這兒,他也好安心辦事。
 

    瑕撇了撇唇,面露不悅。
 

    如果只有凌鷹的話,他自然是很歡迎,但、是——還要包含那小鬼啊!!能把他打包丟出去嗎?
 

    不不不……換個角度想:他得趁這個時候,收服凌鷹的心,讓他身心靈都臣服於自己,然後,他就能一鼓作氣地把他從青幫那兒搶過來!嘻嘻.......
 

    瑕因為腦中的計謀微笑起來,凌鷹有些緊張的叫喚響起:
 

    「醫生?」
 

    這麼久不說話,是因為他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瑕微微側過臉,笑意隱沒在那頸子上的血印,悶聲道:「當然可以,我們也算是有緣相識......只是,出門在外,大家互相幫忙,我提供住所沒問題,那我的病......你願意幫忙嗎?」
 

    他問得委婉且隱晦,但凌鷹豈有聽不懂的道理。言下之意:他和少爺要在這白吃白住沒問題,只是若醫生需要時,他便得提供自己的身體......
 

    他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願意。」他這麼說。

 
 

 

 

    為了少爺的安危,只是被男人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凌鷹對著穿衣鏡打上領帶,頸子上新舊雜陳的吻痕落入眸底,如今他已顯得漠然。就像他的身體,適應力好得超乎他所能想像,每晚每晚,在男人強悍的佔有之下,一次又一次,向慾望投誠。沒想到,自己對男妓這角色挺駕輕就熟......也許,自己根本入錯行了.......他唇角勾出一個弧度,似訕笑,似蒼涼。
 

    「現在這當口,你竟然還笑得出來!」犀利而譏誚的質疑在他身後響起。「你還要我等多久才願意宣布我是下一任幫主!我不怕徐彪!只要你願意宣布,幫內弟兄會站在我這邊的,你一直要我等,究竟是在等什麼!?」
 

    凌鷹緩緩轉過身,面對那張怒氣衝天的精巧臉孔,感覺到一種自內心深處湧上的無力和疲累。
 

    這些天來,他晚上替醫生『治病』,白日仍積極地奔走於各堂口之間,尋求堂主們對於宋于卿的支持,得到的回應卻是大失所望—有的人含蓄地表示會再考慮,有的人則直言宋于卿不適合,更有人嘲諷他別再瞎忙,乾脆開個擂台,有意角逐幫主者大打一場,就此塵埃落定比較直接。
 

    在外,他不斷碰壁;在內,他還得面對宋于卿日漸高漲的情緒與質疑......到後來,連他也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些什麼.......還有必要堅持下去嗎?
 

    「你在拖延時間?對吧!」宋于卿逼視著他,美麗的眼眸流露出濃濃的怨氣。「你別以為我不曉得你每晚出去作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你和那天救我們的那男人搞上了?你現在有了他,不想離開這兒了?對青幫的未來也愛理不理了是吧!」他直起了背脊咆哮。
 

    「你把血書和印璽給我,我要離開這兒,自己解決這一切!我不想被你軟禁在這裡,名義上叫我等待,實際上卻在看你跟相好你儂我儂,每天凌晨帶著滿身的吻痕回來,噁心!」
 

    啊……這真的是......過分了......可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是嗎?就像醫生提醒自己的:如果早一點照醫生所說的話作,所有事情早就迎刃而解,自己也不會,兩面不是人......
 

    「下一任幫主不是你。」凌鷹聽見自己,用著異常冷靜的語調這麼說。宋于卿瞪大了眼。
 

    停下來......不能再說下去了......已經決定,一輩子都不說出口的.......
 

    心裡有個聲音在大聲疾呼,但是凌鷹感覺自己卻像人格分裂了一樣,另一個自己依舊有條不紊地說著:
 

    「幫主的血書裡,寫的繼任者不是你,是我。但我已寫好下一封血書,立刻將幫主之位轉移給你。所以我需要找好支持者,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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