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頭真疼啊……像是要裂開那樣……身體也是,好像被痛毆了好幾拳,快要散架似的……他昨天有追捕逃犯還什麼的嗎?沒印象啊……明明只有……幫局長慶生,多喝了幾杯……嗯?然後……呢?
程堇的臉孔突然浮上腦海,汗濕的、情慾滿布的……
咦……?!!咦咦咦咦……!!
張恩祈驀地彈開眼皮,映入眼簾的,男子平和的睡容讓他尖銳地倒抽一口氣,身子猛然倒退—
「哇啊!」他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跌下了床。腰背處陣陣抽痛不說,屁股更是疼的……嗯?好像有什麼流了出來……
張恩祈僵著身子,感覺到一股熱流蜿蜒下他的大腿,有些記憶片段如同浮光掠影般播放—
『呀啊……堇……好舒服……還要……唔……』
『好色啊……恩祈……才第一次而已就自己扭腰了……唔……又高潮了嗎?夾得好緊……』
『嗯嗯——我不行了……又想射……嗚——好爽、好爽……』
一滴冷汗滑下張恩祈的背脊。
他好像……想起來了……昨晚不知為何,他又夢見了程堇,然後他似乎在對方面前暢所欲言,然後夢裡的程堇似乎問了他很重要的事,而他答應了……然後就是一連串兒童不宜的情節……
這也不怎麼樣,反正是作夢嘛,又不會少塊肉……可現在……他好像真的少了很重要的東西—他的貞操哇啊啊啊啊!!
不會吧……他、他真的跟程堇……!??所以昨晚那個不是夢,包括他恬不知恥地抱著程堇大聲浪叫,還主動騎在他身上搖擺……這些都不是夢?!
天啊……
他兀自坐在地上,驚移不定,就見一顆頭顱慢條斯理地從床緣探了出來,溫聲說:「早啊,寶貝……你一大早便這麼有精神?」
甫睡醒微亂的髮,半瞇著的眼,替那張原本剛毅的臉龐添了絲柔和;那微微勾起的唇角,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有那稱呼……!!媽啊!這根本是犯規啊!!這根本是來勾引他陷入萬劫不復境地的妖精吧!
張恩祈傻愣愣地望著對方,微張的唇感覺就快要淌出了口水……就在那唾液快要滴出的零點零幾秒之際,他突然回過神,狼狽地抹了抹嘴。眼珠子四處轉著,就是不敢望向對方頸部以下赤裸的肌膚。
「你……我……那個……昨天……」他支支吾吾,語意不清。明明有滿腹疑問,衝擊甚深,偏偏面著對方的臉孔,一句話也說不全。程堇倒是氣定神閒地扛下解說的重責大任:
「昨天,你喝醉了,我載你回來休息。沒想到,你性致一來,自己脫光了衣服,在我身上亂蹭……我本來想阻止,但你一直扭腰求我,我只好真槍實彈上了……這些,你不會忘了吧?」
嘎?
張恩祈這下當真懵了。偏生依著他腦中片段的回憶,他還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證詞……畢竟,他的確是記得自己興奮而歡愉的呻吟,也記得自己像抱樹的無尾熊一般,死死地摟著對方……
所以,不是他丟了貞操,而是他強X了程堇!?天啊……到底哪個比較慘,他現在也分不清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垂下頸子,吞吞吐吐地道歉。強姦罪刑責是幾年……?綺綺將會有一個強姦犯的哥哥了,她之後想考法官的,如果這案底妨礙了她怎麼辦……程堇會答應讓他和解嗎?唉……早知道便別喝那麼多酒了……
他苦著臉,眼眶澀澀的,腦子裡頭轉著一堆問題,卻沒有一個有好的解答。
程堇支著頰望他,神情顯得莫測高深,漫聲道:「怎麼?你吃乾抹淨,就不負責任了嗎?」
有些犀利的問句讓張恩祈抬起臉,倉皇地搖搖頭,說:「不是這樣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是……能不能用賠償的方法?別讓我留案底……」他吸了吸鼻子,圓圓的小狗眼泛著淚光。
如果不是為了要達成接下來的目的,程堇差點要笑出來。
小傢伙在想什麼呢!?難不成以為他會扭送他上警局,真服了他的小腦袋!
程堇心中憋著笑,臉上卻依然面無表情,問:「你看我像缺錢嗎?」
張恩祈垮下了肩,搖搖頭。
是啊……他家那麼富麗堂皇,他收入不知比自己高出多少,怎麼可能用錢解決……?自己真是傻了……
程堇續道:「雖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可是既然生米都成了熟飯,那當然就結婚吧。」
啊?!!!!
一直到程堇不知打哪生來一枚戒指,套上他的無名指,那種屬於金屬的冰冷觸感貼著皮膚,張恩祈還是有一種如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他跟程堇……結婚……?!
他是不是從頭到尾,酒都還沒醒?
張恩祈捏了捏自己的左臉,又掐了掐右臉,兩側臉頰都傳來鮮明的的痛覺……所以不是夢?那怎麼可能呢?!
「作什麼呢你?臉都腫了。」溫緩的責備伴隨著落下的撫觸—程堇揉撫著他發紅的臉龐,動作如同羽毛般輕柔。
張恩祈的臉被他一揉,更是鮮紅得像要滴出血般。他結結巴巴地道:「沒……我沒事……」
一男一女朝拉拉扯扯的兩人走近。張恩祈定睛一瞧,發現那女子是自己的妹妹。現下應是學校的上課時間,她卻換上了一襲素雅的洋裝,手中拿著一束花。
張恩綺走至目不轉睛注視著她的兄長跟前,微笑著,把花遞給他。「恭喜你,哥。臨時買不到捧花,就用這個替代吧,反正也沒人要接。」
她酷酷地聳了聳肩,言談間很有她個人的風格。
張恩祈接過,目光卻離不開妹妹身上的洋裝,吶吶地問:「綺綺,這件衣服不是......?」
張恩綺撥了撥長髮,點點頭。垂眼望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向來缺乏表情的清秀臉孔泛起一絲柔光。
「是媽媽留下來的舊洋裝沒錯。」她抬眼,望向張恩祈,臉上的笑容添了些遙想。「我想,媽媽也希望看哥哥幸福的模樣。」
張恩祈圓潤的眼眸瞬間飆出了淚光。「綺綺......」他哽咽喚著妹妹的名。反倒張恩綺還得安慰他:
「別哭啦,哥,這麼多人,很難看耶!」
他們就選在普通的戶政事務所登記,程堇俊朗的長相和高挑的身材已經夠引人注目,要是張恩祈再哭鼻子的話,恐怕待會兒記者就殺來了。
張恩祈點點頭,接過程堇遞來的手帕,胡亂抹著臉。
站在張恩綺身旁的高大男子此時發了話:「你好,大嫂,我是程楓,程堇的弟弟,初次見面。」他穩健地伸出了手。張恩祈則是略顯慌亂地與其互握。
啊……是堇的弟弟啊……兄弟兩人都好高......他望著程楓同樣傲人的身高,讚嘆地想,倒沒有著墨對方奇異的稱呼—但張恩綺發現了。
她歪了歪頭,問程堇道:「那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也是叫大嫂?」總不能叫姊夫吧!都亂了。
張恩祈愣了一下,程楓推了推眼鏡,面無表情,程堇倒是微笑起來,道:「叫我程大哥就行了。」
張恩綺點點頭,心想:不愧是成精的狐狸,連稱呼也不願吃虧啊,看來以後傻哥哥只有被吃得死死的份兒了,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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