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回家嗎？……要去哪裡？」
解雨臣茫然地跟著我，搭了電梯，來到餐廳上方的樓層。那兒有成排的客房。
他的鳳眼少了一些犀利，變得朦朦朧朧的，臉孔也有點異樣的紅，腳步還險些踩空—我趕忙摟住他的腰，讓他靠著我身側。解雨臣向來是不喜與人身體接觸的，但他現在任我摟著腰，卻沒有反抗，可見方才的酒已經漸漸起了作用。
他幾乎與我一般高，但以男人而言，他的腰身異常纖細，我光幻想掀起他襯衫後可以預見的S型曲線，就覺得口乾舌燥、心猿意馬。
我放慢了腳步，刻意延長這段與他並肩而行的路程，一面答道：「生日禮物啊，還得去看你的生日禮物呢！」我精心準備的大禮。
解雨臣歪了歪頭，這動作讓他的面容看起來多了些孩子氣。他非常配合，幾乎是浮誇地讚嘆：「哇哦！還有禮物！」他拍了兩下手，笑道：「真難得……你知道嗎？我有時候都會想：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呢……每次見著我，好似都不太開心……」
他的嗓音輕得像是在呢喃。我呼吸一窒，心跳亂了兩拍。
他怎知我每回見他，都像是在考驗自制力一樣，要裝著平心靜氣，要裝作是好朋友、是兄弟……見到旁人對他勾肩搭背，還得不當一回事地微笑。沒想到解雨臣並不是一無所覺，但好像誤解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去。
「我不是討厭你。」我摟著他的腰。低聲說：「我是太愛你了。」
解雨臣半偎著我，笑得前俯後仰，似乎被我的話逗得很樂，還不斷拍手。
「很好！」他宏亮地大喊。「你把妹的功力更上一層樓了！」
他只當我隨口說的渾話，壓根兒沒放在心上。我露出一個苦笑。
也是，相識多年的朋友，突然對著你說『愛』什麼的，任誰都只會先當玩笑看吧……
他怎麼可能明白：我從困擾、打擊，到被迫接受……這期間經歷的心路歷程，我是怎麼挺過來的……可能也不明白，我到底有多認真……
我垂下眼。我們兩人的身影在廊燈的照耀下，投射在地板上，看起來像是一對相偎相親的愛侶……我摟緊了解雨臣的腰身，像是一種宣示主權的舉動。
雖然，只向我自己宣誓。
我和解雨臣像兩人三腳的參賽者一樣，來到了長廊盡頭的其中一扇房門前。
我看向解雨臣，輕著聲，彷彿怕吵醒了什麽：「準備好看你的生日禮物了嗎？」
解雨臣看著我，鳳眸雖有些霧茫，但好奇的光芒在裡頭閃爍。他點點頭，探手就想去壓門把，被我一把扣住。
「那你得答應我，進去之後，不能說話。」我將食指立在唇間，嗓音輕到幾乎只剩氣音。
解雨臣瞪大了眼，點頭點得毫不遲疑。
九門的新一代全都是狂熱的探險家，吳邪也好、解雨臣也好，全都是好奇心大過一切的性子，是以他現在為了謎底的揭曉，會這麼聽話，也完全不令人意外。
只是，等他真的見了門後的『禮物』時，對此時的保證還會記得多少，我很懷疑。
我笑了笑，扣著他手腕的手掌並沒有鬆開，反而順勢握住了他的掌心。解雨臣滿心都在期待著進門，對於我的舉動壓根兒沒注意。
於是我一手牽著他，一手壓下了門把。房內昏黃的燈光與機械音流洩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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