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駒:「……」
 

    他怎會以為楚君惜經過了先前的生離死別後,就會變成溫良恭檢讓的性子呢?果然……依舊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雖說兩人已經牽手經過大風大浪,也算是互訴情衷,心意相通了,可兩個男人成親……雖說當今王后也是個男人,但畢竟洛華是個男倌,並不算太過驚世駭俗—他與楚君惜,一個是御前侍衛長,一個是右丞相,可以想見若他們當真走成親一途,會在朝堂掀起多大的震撼了。這其實不太符合他向來低調的個性……
 

    嚴駒眉眼斂起,陷入了思考。手也沒閒著,直接長手一伸,撈來了湯碗,舀起一湯匙藥汁,抵住楚君惜唇瓣—等於間接逼得他要開口便得先喝藥。
 

    嚴駒平緩地道:「我們這樣,平平實實的不好嗎?你想搞個成親儀式?」
 

    楚君惜嘴一張,嚴駒的勺子便順勢送入。楚君惜吞了一口藥汁,臉皺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出得了聲:「當然!否則要是之後冒出什麽大臣女兒、番邦公主來糾纏你,我豈不是吃了悶虧!」
 

    他一忍過那陣藥汁的苦味,便立刻振振有詞。
 

    進入朝堂之後,他才發現嚴駒在這些大臣的眼裡有多受歡迎—性格沉穩、深受君上信任,身形高大挺拔,武藝高強,他已不知有多少次聽那些大臣們私下討論著想將自家閨女許配給他。雖說自己也不是挺重形式、名分什麽的,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不把嚴駒貼上他楚君惜的標籤,他便一刻不能放鬆。
 

    嚴駒輕柔地替他拭去唇角殘留的藥汁,低聲斥道:「胡說什麽呢!」這情境完全反了吧!楚君惜年紀輕輕便升上右丞相,深受王后信任—誰都曉得君上對王后寵上了天,有王后當靠山絕對是大大的靠譜。再加上他容貌俊雅,風采翩翩,假以時日,鐵定也是熱門女婿的人選。真不知是誰該擔心誰呢……
 

    楚君惜一臉沒有轉圜餘地地說:「我不管!誰敢碰我相公,我就跟誰拼命!」
 

    嚴駒嗆了一口口水,執著勺子的手指抖了一下,藥汁濺了些出來。
 

    這『相公』兩字……喚得可真順啊……是說,聽起來還滿受用……
 

    楚君惜像是天生就不太曉得『害羞』兩字怎寫。語出驚人之後還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嚴駒的臉色,浮誇地『咦』了一聲,道:「嚴大人這是臉紅了嗎?這麼容易臉紅,反倒像小媳婦兒呢……還是我該改稱你一聲『娘子』?!嗚——」
 

    嚴駒的回答是將手中的勺子直接塞進楚君惜嘴裡。

 

 

 

    楚君惜向來是想了就要力行的個性,何況經過和嚴駒一番生離死別,更讓他明瞭到嚴駒於他而言的重要性,名分這事,能夠早定下他也早安心,免得見一堆閨女蒼蠅在自家男人旁嗡嗡亂飛,他還得維持他『右丞相』的形象,這他可不幹!
 

    他找上曲流觴,把前因後果跟他說了,後者自然也是樂見其成,某個夜裡,便在君王耳旁慫恿了下。
 

    軒轅煥對這事是中立態度,但見曲流觴如此熱衷,自是順著他。隔日早朝便當著眾臣面前,替嚴楚兩人指親,還賞賜了一座山莊、僕役上百以及黃金千兩作為賀禮。
 

    嚴駒有些不自在,楚君惜倒是笑得快意,雙雙謝恩了,不顧朝堂上嘩然一片。
 

    有天子的一句話,看誰還敢打他男人的主意,哼哼!楚君惜得意地想。
 

    楚君惜其實只是不想藏藏掖掖嚴駒和自己的關係,成親的繁文縟節他也沒有多大興趣,反正兩人都是孤兒,無父無母,沒那麼多要應付的。他就只在當夜和嚴駒意思意思地喝了交杯酒,然後自然順理成章地發生了那不可言說之事……洞房花燭夜,應該也就搆得上邊了。
 

    成親後,兩個人擠楚君惜原先的小院落有些太狹窄了,嚴駒所住的是侍衛們共居的大宅院,隱私性更是不足。軒轅煥直接慷慨地將『禁宮』改建裝修了下,送給他們小倆口當作是宮裡的新居。
 

    一切好像有了許多改變,卻也像是沒什麽太大改變……嚴駒同樣盡忠職守、寸步不離地保護著君王,而楚君惜則是得整理各地文官呈上來的文件奏摺,兼之時不時與君王討論,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至少卸下這些身份之後,夜晚降臨,兩個人可以放鬆地一起用膳聊天,牽著手在宮中散步……一起回到他們的新居睡下。
 

    楚君惜想不出還有什麽能比現在的生活更令他滿意了。只是兩個人相處的時間拉長,每日同床共枕,睡前也見著,一睜眼也先見著,總有些生活習慣得磨合……
 

    「君惜,起床。你早朝要遲到了。快點。」
 

    沉穩的嗓音一聲聲喚著,楚君惜長髮散著,顰起眉,翻了個身,咕噥著:「一下下……就一下下……好嘛……我不吃早膳了……再讓我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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