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會有什麼含義呢?
 

    我在腦中把所有北京幫派的代表標誌想了一遍,並沒有相關的連結。
 

    夜深了,我了無睡意,索性在大街上晃蕩。
 

    陸保、譚行、楚天……這些人與我,都有十幾年的交情了,全都是出生入死間仍談笑風生的漢子,究竟誰與他們,有那麼大的仇恨,大到需要了他們的命……
 

    『黑爺,我知道您的能耐,也不是想唱衰您……』阿冉臨去前,向我行了個禮。『但還是請您萬事小心。』
 

    我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行動,而且是針對像我們這樣的人而來的話,我必定會是一個大目標。
 

    只是……到底是為什麼?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我漫無邊際地思考著,直到大街上的一陣陣喧嘩拉回了我的心神—
 

    已是凌晨時分,街上竟還排著長長的人龍,有人交談,有人打牌,好不熱鬧。
 

    我望向店家的招牌,似乎是最近頗火紅的甜點店,顏色粉嫩又新奇,吸引不少人漏夜排隊朝聖。
 

    甜點啊……沒興趣。
 

    我原本要邁開的腳步突然又頓住—
 

    話說解雨臣對甜點好像……
 

    我慢條斯理地挪動腳步,朝人龍的最後方走去。
 

    買個東西逗他開心好像也不錯。

 

 

    就結果論而言,豈止是不錯,簡直棒呆了!
 

    解雨臣竟然讓我進了他的房間?!
 

    天啊地啊!這可能不只要下紅雨,應該是要天崩地裂了。
 

    像解雨臣這樣的人,不只有一定程度的潔癖,領地觀念也是非常重的。我偷溜進他的起居室不下數十次,他也由著我在那兒對他為所欲為,但臥室,不好意思,他壓根兒沒打算放行,我也當作不曉得,不去踩他的底線,不去打破他最後一絲的尊嚴。
 

    現在卻……?!
 

    早知道一盒甜點就能進他臥房,十盒百盒千盒我也買!真是悔不當初啊悔不當初!
 

    我內心的那個澎湃激動,再加上久未見面,我幾乎像辣手摧花的禽獸一樣要了他好幾次......導致我從他身上滾下來的時候,眼前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幾乎要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解雨臣帶著喘的,卻是異常冷靜的嗓音在我身邊響起。
 

    我笑了起來。
 

    果然我刻意想隱藏的情緒波動沒逃過他的眼。不過這也奇了,他連這種事都察覺得出來,卻始終不明白我對他的感情,神經構造也真是異於常人你說是吧。
 

    我翻了個身,『小鳥依人』地枕在他肩上,臉頰摩挲著他細滑的頸。
 

    我下巴新生的鬍渣似乎刮疼了他,解雨臣縮了縮脖子,但並沒有吭氣。
 

    「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掉眼淚嗎?」沉默了好半晌,我說。
 

    解雨臣微微別過頭,垂眼看向肩上的我,眼也不眨一下。
 

    「不會。」他斬釘截鐵地說。
 

    我微笑起來。因為這不令人意外的答案。
 

    卻不知他還有下句:
 

    「老子沒讓你死,誰敢要你的命?」他嗤哼了聲,語調滿是不以為然。
 

    我先是一愣,而後笑出了聲。
 

    不愧是解雨臣,這回答果然夠狂夠嗆夠自我。
 

    「花兒爺說得是。」我刻意用奉承的語調調侃他,他睨了我一眼,伸手想推開我的頭。
 

    我攬住他的肩,抵死不退,甚至還硬湊上去,親了他臉頰一下。見他由睨轉瞪,反而令我心情大好。
 

    他繃著臉,用手背擦著我親他的地方,我笑意不減,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哪,解語,你有沒有印象,什麼幫派是用蜘蛛作象徵或標誌的?」
 

    解雨臣手上動作頓住,看了我一眼,似乎真凝神想了下,然後搖搖頭。
 

    「沒有。沒這印象。為什麼問?」
 

    「沒什麼。」我扳過他的下巴,重重吻了他一下。
 

     解雨臣皺著眉看我,我則是笑著回視他......好半晌,他似乎知道我今天必定不會再透露了些什麼,調開了視線。
 

    「我要去洗澡。」他掀被下了床,走沒幾步,突又轉過頭瞪著我。
 

    「你要敢闖進來,老子一定送你上路。」他冷冷地撂下這句話,拖著腳步進了浴室。
 

    我雙肩顫抖,努力不讓自己笑得太猖狂。
 

    這種威脅就想讓我打消鴛鴦戲水的念頭,未免太看不起我。
 

    我側耳細聽,待浴室傳來陣陣流水聲時,我下了床,走向浴室。
 

    我隨手拿起房內掛著的衣架,將鐵線扳直了,伸入鎖孔擺弄一番—
 

    『喀』的一聲輕響,我微笑起來。
 

    我轉開門把走入—
 

    「你這傢伙!......」
 

    浴室裡,傳來男子高聲叫罵的聲音,斷斷續續的碰撞聲響,接著,便只餘微弱的呻吟和喘息......

 

    我不顧他禁令硬闖浴室果然徹底激怒了解雨臣。我哭笑不得地看著手上新任務的資料—地點鳥不生蛋,遠在天邊就不說了,看起來又是那種一兩個月也解決不了的苦差事。
 

    我嘆了一口氣。
 

    解雨臣,你真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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