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相爺……等等!您不能硬闖啊!君上沒有同意……相爺……!」
 

    楚君惜腳一抬,『磅』的一聲,華麗地踹開了御書房門。
 

    話說嚴駒該上哪找?這答案很簡單,有君上在的地方,十有八九嚴駒便在。這就是楚君惜找人的邏輯。不過看來,這邏輯可能存在著很大的漏洞……
 

    原本相連在一起的四片唇瓣很快地分開。曲流觴一把推開軒轅煥,摀著嘴,倉皇地望向來人,在見到是楚君惜之後才像鬆了一口氣般,放下手臂。但被推開的軒轅煥可是一臉不悅,伸手勾住了曲流觴的腰身不讓他後退,藍色的眼眸射向來者,鋒芒顯得凜冽,沉著聲道:「楚相爺,朕似乎未收到你要晉見的通報。擅闖御書房,你最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曲流觴在一旁對他橫眉豎目,但軒轅煥的態度依舊強勢。
 

    就算楚君惜再蠢也曉得自己打斷了什麼好事,但更令他心中一沉的是:書房內,除了眼前恩恩愛愛的兩人,並未見著嚴駒的身影。
 

    他心下紛亂,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彎身行了個揖,便急急道:「君上恕罪,臣非刻意,實在是臣急著找尋嚴駒嚴大人,不知君上能否告知他的行蹤?」
 

    他完全沒換氣地說完一長串話,一個抬眼,就見眼前兩人神色古怪地望著他,曲流觴還忍不住『咦』了一聲。
 

    楚君惜手心微微發汗,心口顫然。
 

    這是……什麼反應……?難不成……玉帝根本沒有答應……其實嚴駒已經入了輪迴,自己還是遲了一步……!?
 

    心臟怦怦直跳,額際不斷冒出來的,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熱汗。就見曲流觴和軒轅煥交換了一眼,前者有些遲疑地說:「那個……楚相爺……嚴駒他……不是……」  
 

    曲流觴一個句子斷成了碎塊,楚君惜的一顆心都快從喉口蹦了出來,乃至於身後嗓音響起的時候,他差點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躍三丈高—
 

    「楚相爺,身為朝中重臣,怎可如此冒犯聖顏!?請您自重些。」
 

    楚君惜猛地扭頭,就見一身黑色裝束的嚴駒,長身而立在他身後,朝著他皺眉,手裡端著一個小托盤,上頭的瓷碗裡不知盛著什麼,裊裊冒著白煙。
 

    嚴駒的視線越過楚君惜,看向軒轅煥,道:「君上,是屬下督導不周,請降罪。」
 

    軒轅煥朝他擺了擺手,似表示他不追究。曲流觴則伸出手指,比著楚君惜嘻笑道:「我就覺奇怪……嚴駒不一直守著你身邊等你醒來嗎?怎楚相爺還來這兒找人呢?」
 

    楚君惜:「……」那方才你不早說就好!那疑點重重的回話豈不惹人誤會嗎!?
 

    嚴駒神色未變,代楚君惜應道:「回王后娘娘的話,屬下方才至御廚那兒取藥湯,離開了會兒,可能讓相爺受驚了。」
 

    曲流觴笑得曖昧,還朝楚君惜擠眉弄眼的,軒轅煥倒是不耐了,冷著聲道:「沒什麼事就回房休養去吧,擠在朕的御書房是作什?」敢情他還為了方才與曲流觴的親熱被人打斷而記仇呢!
 

    嚴駒自是了解自家主子除了對曲流觴之外,耐心皆十分有限。恭敬地行了個禮,扯著楚君惜的衣袖離開了。

 

 

 

    楚君惜任嚴駒扯著袖子,跟著他的腳步,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嚴駒一手端著托盤,一手扯著他,走著走著,不知誰的手掌先動了動,兩人成了十指緊扣的狀態。
 

    誰也沒有發話,但誰也沒有鬆手……就這麽緊緊牢牢地握著,彷彿都想證明些什麼,彷彿藉著這樣的碰觸,才終於有了一些真實感……
 

    嚴駒才剛擱下手中的托盤,半轉過身,還來不及訓話呢,楚君惜就猛力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的腰,用力得全身都在發顫。
 

    「嚴駒……你是嚴駒沒錯吧……我好怕……這不是在作夢吧……」
 

    一路上他都在擔心著:擔心他下一秒眨眼,或是略略一鬆手,眼前的男人就會像陣輕煙一般消失。畢竟起死回生這事……就如同大部分人所認知,太荒誕不稽,太違逆天道……他也沒把握,玉帝是否會答應他的請求……直到現在,紮紮實實地摟住了對方,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與體溫,源源不絕地傳了過來,一顆惶惶不安的心才終於有了踏實感。
 

    嚴駒半張著嘴,原本是要喝斥他竟有膽子去打斷君上和王后的好事的,現見他纖細的身軀瑟縮在自己懷裡,不斷發抖的模樣,心憐的感覺便又漫了上來,原本的斥責也忘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反手摟緊懷裡的人兒,輕聲說:「有什麼好怕,我不就在這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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