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惜臉色一白。
自房門口緩緩踱入一名病氣書生樣的男子,眼神陰鷙,眸底綠光湧動。他望向神色未變的嚴駒,猙獰一笑,道:「兄弟,抱著別人的新娘子,好像不是君子之舉啊……雖然我媳婦兒又騷又浪,沒男人的肉棒就活不下去我也知道。可他現在肚裡已經有我的種了,恐怕沒有你介入的空間哦……桀桀桀……還是你喜歡用我幹爛的破鞋……哈哈……也是,君惜的屁眼怎麼幹都還是那麼緊,只要插進去就會緊緊吸著,根本不讓我拔出來呢……」
鬼王滔滔不絕,說得一臉神往的模樣,楚君惜的臉色則是忽青忽白,每晚在鬼王身下承歡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即使非其本意,但在嚴駒面前被這樣赤裸裸地揭露,依舊讓他羞愧萬分,捏緊了拳,根本沒有勇氣抬眼看嚴駒的表情。
嚴駒則是眉眼一凝,除了抱著楚君惜的手臂隱隱迸出青筋之外,並無太大的情緒顯露,僅淡淡地說:「我是他的第一個男人,奪人所愛這事,閣下倒是做得順手,說得也大言不慚啊。」
一句『奪人所愛』讓楚君惜身子抖了一下,心中既苦澀又甜蜜。甜蜜的自是兩情相悅,苦澀的卻是兩人之間的緣份如此淺薄,也許就只到今天了。
鬼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再度狂笑起來。房裡再度刮起那陣陰風,他那書生樣的臉皮也隨之扭曲變形,青白的嘴唇咧開成了血盆大口。牠用那種令人耳膜生疼的刺耳嗓音道:「真是有種!嘎哈哈!一介凡人,竟敢如此頂嘴!嘿哈哈……為了表達本王對你的敬佩,本王不會讓你這麽快死的!桀桀桀……」
他身隨聲到,速度奇快無比,嚴駒幾乎只一眨眼,那枯槁灰綠的手掌已伸至他頸脖處。嚴駒反應也不慢,將佩刀從牆壁中抽出,彎身將楚君惜擱在牆角,隨即直起身子回擊。
鋒利刀鋒砍向那長滿鋼毛和疙瘩的指爪,鬼王輕鬆一揮,便將嚴駒連人帶刀給掀飛,背部撞上了牆壁,再重重落地。
楚君惜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隨之停止。
「住手!」他朝著鬼王大吼。可鬼王剛得到這有趣的玩具,正興頭上,怎可能善罷甘休。
嚴駒才剛從地上起身,嘔了一口血,還未緩過氣,鬼王便又撲向他,他被迫只好再度揮刀迎擊—
『嗤—』
皮肉被劃開的聲響取代了方才硬物相擊的聲音,鬼王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冒血的左臂,然後再瞪向嚴駒手中的佩刀—
刀刃上,有他詭綠色的鮮血,也有嚴駒方才嘔出來的血,隱隱流竄著金光……
鬼王瞇起眼,咬牙切齒:「又有一個仙界血脈出來攪局……!!」
雖說仙氣很弱,但的確是修行者的血,莫怪能夠傷他—不過也不如何,這等仙氣,頂多皮肉傷而已,不怕。但是竟被肉體凡胎所傷,還是令鬼王戾氣湧動,他摀著手臂上鮮血淋漓的傷口,出腳一踹,嚴駒連舉刀格檔都不及,再度被踹飛,像個布娃娃般落在楚君惜身前,然後便一動也不動。
楚君惜的心『喀登』一聲往下沉,用盡全身氣力爬向了倒地不起的男人,抖著嗓不住喚道:「嚴駒……嚴駒……」
男人滿頭滿臉的血,已經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那雙望向他的眸子,還是那麼烏潤堅毅。楚君惜抖著手,撫上他的臉,被嚴駒握住,將唇落在他掌心,然後張口—
光燦燦的,充滿熱度的圓珠從嚴駒口中吐出,楚君惜一愣,下意識地攢緊拳頭捏住。
嚴駒一張口,便是一線血絲溢出。他氣若游絲地說:「這是……黑貓的……仙珠……」他將楚君惜的拳頭擱在自己的臉頰,唇角微微揚起,悄聲說:「帶著這個……連同我們的份……活下去……」
無仙氣庇護,肉體凡胎,無法在幽冥之地撐上一刻鐘。
楚君惜呆愣地望著那雙烏潤的眼眸逐漸失去神采,乃至於緩緩闔上;握著他的手掌也無力地垂下,失卻了那一直支撐著他、令他心安的熱度……
鬼王吱吱嘎嘎的笑聲在他身後響起:「哎,這就掛了?這麽不禁打呀……太可惜啦……本還想讓他看看我們恩愛的畫面呢……嘿嘿……你說是吧……寶貝兒……嗚!」
他彎身親暱地從身後抱住楚君惜,卻突然瞪凸了眼—
一把亮晃晃的長刀,帶著血污,閃著金光,刀尖從他的後背冒出,而刀柄處,深深沒入楚君惜的胸口。
楚君惜嘴角鮮血橫流,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張口吞了手中光芒四射的仙珠,鬼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他後背而出的刀刃金芒益盛,接觸到那刀身的皮肉紛紛灼燒、剝落……
楚君惜微笑起來,眷戀地望向倒地不起的男人最後一眼,然後再無懸念地將刀身猛力往自己體內,往鬼王體內,用力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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