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吳邪再次睜開眼,望見的是尋常的天花板,尋常的房間擺設,不是漆黑的棺橔,也不是詭異的墓室—他不知何時,已經回到旅店的床上了。

 

    他稍稍動了動,腰背處立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疼得他齜牙咧嘴。

 

    「哎唷,天真你醒啦!」胖子的一張圓臉湊了過來,笑得吳邪心口發麻。

 

    「我為什麼會在……?」問句只出口一半,回憶便如同潮水般湧上。他和悶油瓶……做了……不,不曉得有做沒做,因為記憶到那個點便斷片了!

 

    不會吧!不會就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吳邪垮下了臉。胖子則是開始滔滔不絕,知無不言:「我說天真你身體真的是不行啊!在棺木裡也才躲了一會兒就缺氧昏厥。多虧了小哥啊!一路背著你出去!吶你真的得感謝人家知道不!」

 

    胖子喳呼著,吳邪的目光則是落在了房內的另一個人身上—那人,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只用那雙透亮的眼睛瞅著吳邪。吳邪一對上那眼,身體就像被喚醒了一樣,自脊椎尾端開始發麻……悶油瓶的唇、悶油瓶的手指,他的碰觸、體溫、重量……一直到此刻回到了現世,頭腦冷靜了下來,可以仔細思考,吳邪再一次確定:那絕對不可能是幻覺!

 

    那為什麼,悶油瓶要用幻覺來誑他……莫不是……

 

    吳邪的心臟砰砰作響,掌心微微發汗,他心裡浮現了一個十分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揣測,但除了這個揣測,他想不出還能有任何其他理由,讓悶油瓶對自己做出那些事。

 

    「胖子。」吳邪強迫自己壓抑住情緒,裝著平然虛弱地開口:「你能先出去下嗎?我有事跟小哥談。」

 

    「什麼?」胖子一雙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怎樣也無法從面前兩個人身上看出什麼來。「有什麼我不能聽的?」他狐疑地問。

 

    「談完了再跟你說。」吳邪回得利索。「不會少了你那份的。」他真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好咧!那胖爺出去轉轉啦!哎,你一直不醒可憋死我了!」胖子也不囉唆,擺擺手,身影就消失在房門口。

 

    胖子一走,房內瞬間顯得過份安靜,吳邪不開口,悶油瓶也就等著。兩人大眼瞪小眼,僵了好半晌,吳邪才終於湊足了膽子發話:「喂,張起靈……你說那幻覺什麼的,是騙我的吧!」

 

 

    悶油瓶盯著他,看得吳邪頭皮都麻了起來,忽然『唰』的一下,站起身,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嗯?呃?為、為什麼……走過來了……?!他問的問題有什麼不對嗎?還是說那時候在棺木裡面發生的事,他後悔了!現在打算殺他滅口!?呃……那這樣剛剛不該遣走胖子的,張起靈明顯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捏死他。

 

    吳邪吞了吞口水,心跳如擂鼓,望著悶油瓶越來越靠近、越來越靠近……甚至雙手撐在床墊上,俯身湊近他……那股若有似無的藥草氣味又圍攏了過來。

 

    悶油瓶薄薄的,性感得異常的嘴唇一張一闔,輕聲說:「我怎麼騙你了?你的幻覺是什麼?嗯?」

 

    嗚啊——!!別湊這麼近說話啊!!心臟快要爆炸了!!吳邪在心裡抱頭吶喊,短促換了一口氣,說:「就、就是……你、你對我……那個……就那個……」該說哪個好?說他吸他的胸?還是他把手指插進他屁股裡那段?不行!太近了!什麼也沒辦法思考,什麼也說不出口……

 

    吳邪還在恍神,就覺唇上一陣壓力—柔軟、乾燥、微涼……但有如曇花一現,那滋味都還沒滲透,眼前一花,悶油瓶已經神色平然地退開了唇,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像是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幻覺……

 

    不是!才不是!

 

    這回吳邪動作很快,他伸手揪住了悶油瓶的衣襟—後者透亮的眼眸閃過一抹訝色—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四片唇瓣再次碰(撞?)在一起,吳邪張嘴,在悶油瓶的唇上咬了一口。

 

    唇上熱辣辣的,臉上也熱辣辣的,吳邪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粗著嗓嚷嚷:「你、你做了什麼自己清楚!總、總之,你得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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