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什麼因緣際會下多了這個徒弟的,其實我也已經想不起來。正如同他是什麼時候扭曲成了這副德性的,好像也沒個明確的日期……就這麼歪著歪著,成了現在這副令人既熟悉又陌生的樣子。
 

    原本我以為他只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富家公子哥兒,就算教他武術,他也是學了個七零八落,沒什麼出息。沒想到不是他沒什麼出息,是他那時候沒有認真想做的事、想要的人。
 

    瞧瞧他現在一旦認真了起來……可嗆了!
 

    我在心裡嘆息了一聲,說不上梗在心口的那種感覺。
 

    「送我的?」質地溫潤的男中音拉回了我的心思。鳳眼男子正微微彎著腰,端詳我手中的盒子。
 

    盒子裡鋪上防震防摔的海綿和絨布,裡頭嵌了兩只試管,試管裡裝著詭綠顏色的液體,正是那能把一個大活人瞬間灰飛煙滅的屍水。
 

    「別碰!」我見解雨臣赤手就要去拿,趕忙制止。我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著一只試管,再從盒中拿出來遞給他。
 

    解雨臣皺著眉,看著我的動作,第一時間沒有接過。只問:「何須如此?真有那麼危險,吳邪也不會草率地這麼包裝。」
 

    我聳聳肩,不置可否。
 

    那玻璃也許是抗腐蝕的的特殊玻璃,也許只是我神經緊張,畢竟吳邪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對解雨臣不利……對!我就是神經緊張!我想到那皮膚剝落的一幕可能發生在解雨臣身上,就沒辦法保持旁觀者的冷靜。
 

    解雨臣接過我用手帕包著的試管,抬起在燈光下細看,我望著他光彩流轉的鳳眼,一面目眩神迷,一面又怕他失手弄翻了那試管。
 

    「小心點……」我在心裡暗咒自己的婆媽,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出言提醒。
 

    解雨臣看不出個所以然,將那試管放回盒中,把手帕遞還給我,問:「這藥水幹啥用的?」
 

    我說:「把人變作雪花冰的。」
 

    解雨臣:「……?」  
 

    「總之,類似像化骨水那樣的作用。」我攢著那方留有他體溫的手帕,闔上盒蓋。「聽說沾上一滴可以化掉一隻手臂,小心使用。」
 

    解雨臣接過了盒子,不置可否。只說:「最近吳邪挖出來的古怪東西可真不少!」
 

    我心說:基本上他這麼瘋著去搗騰這些古墓,就是個不正常!
 

    「他想在有限時間裡,盡可能解開越多的謎團吧。」真正說出口時,我用了個比較保守的說法。
 

    解雨臣哼哼兩聲,臉色沉了下來。我的心口抽痛了一下。
 

    「那男人有什麼好!」他冷冷地說。鳳眼裡滿是敵意與……妒意。
 

    我苦笑。聰明地沒有回話。
 

    是啊……那男人有什麼好……?那吳邪,又有什麼好……?

 

 

 

    一走進包廂,我就愣了一下。
 

    四處都是衣衫不整的女子和滿臉淫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名貴的紅酒空瓶東倒西歪。有的不勝酒力,在角落吐了;有的則是兩兩相疊,一看便知是忍不住開戰了起來。
 

    在一片喧嘩的場景中,吳邪歪著頭,在沙發邊緣沉沉睡著,蜜色臉孔有抹異樣的紅。他身上的白西裝即使起縐了,依然自帶光暈,雪白的要命,在一片暗壓壓的包廂中十分醒目。他的領帶落在了腳邊,而一名半露著胸脯的女子,正跨騎在他腿上,舔著他的唇。
 

    我幾乎可以確定那女子不是吳邪招惹來的。不只是因為吳邪現在一動也不動,完全昏死了過去,而是因為他在這幾年來,清心寡慾、不近女色的程度,幾乎就和他的心狠手辣一般出名。
 

    他可以找來一票酒家女,犒賞屬下,放任他們在他眼前肆無忌憚地調情、作愛,然後無動於衷地喝著自己的酒。性無能、性冷感、性……什麼什麼的診斷滿天飛,人人一瞬間都像成了泌尿科醫師,議論紛紛他的病情。
 

    其實他什麼病也沒有,只是中了一個人的毒。一中,就是十年。
 

    我明明知道這沒什麼大不了—就算吳邪等會兒被女人姦了算得了什麼事!他也不會懷孕或少塊肉—但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腳步,一面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面還是走了過去。
 

    吳邪的襯衫已經被女子完全解開,胸膛和腹部的線條在昏暗的燈光下影影綽綽的……女子的狼爪已經伸向他的腰帶。
 

    我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之處—
 

    以吳邪的酒量,極少有會讓他喝到不省人事的時候,何況他也不是個會讓自己陷入此境地的人。可現在女子的口紅印都落在他下腹了,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絕不正常!這兒提供的酒,恐怕有什麼問題……
 

    我不著痕跡地掃了一下四周毫不避諱裸著身交媾的男男女女,心中有了譜。
 

    「不好意思……小姐。」在女子挑開吳邪皮帶扣的時候,我客氣有禮地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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