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眉頭一抽。
 

    怎麼?他想找誰……有這麼明顯嗎?
 

    「為什麼這麼說?」他問。偏冷質的嗓音讓在場的隊員都像是被凍傷一般縮了縮,開口的那名隊員看起來有些驚慌地應道:「啊……對不起……我只是看富岡先生一直很關注炭治郎,所以才這樣猜測的……」
 

    義勇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喃喃道:「我……很關注炭治郎嗎?」他一直以為,他對這些隊員們都是一視同仁的,原來不是這樣嗎?
 

    雖說是喃喃自語,不過隊員們還是能夠聽個分明。也許是義勇難得一見,透著疑惑的表情讓他添了絲人味,隊員也大著膽子回道:「是的呀,大家都很羨慕,炭治郎跟富岡先生的感情這麼好呢!富岡先生平時雖然不太愛搭理人,但是在炭治郎面前,總是會說上幾句,還有……」
 

    「還有,指導刀法的時候,總是第一個指導他。」另一名隊員補充。
 

    「對對對……如果不知道富岡先生在哪裡,就問炭治郎準沒錯!」
 

    「嗯啊……富岡先生跟炭治郎真的很親近呢!」
 

    隊員們不知是否因為平時幾乎沒什麽機會和義勇搭話,現在難得氣氛正好,所有人就像炸開的鍋一樣,七嘴八舌的,搶著跟義勇分享自己『富岡先生 v.s. 炭治郎』的心得。
 

    義勇聽著聽著,雖依舊面無表情,內心卻是起了不小的波瀾。
 

    在旁人眼中,見到的他……竟是這樣的……那麼……那個夢……會不會並不是因為炭治郎突如其來的剖白,而是因為自己心中某些想法的延伸呢?如果是,那他對炭治郎,究竟是怎麼想的?
 

    難道不只是將他當作同門師弟而已嗎?難道對他的心情,不只是敬佩、讚嘆與欣賞,還有其他的嗎?
 

    有點……混亂……
 

    義勇本能地撫上腰間佩刀—握著刀能使他心情平靜,每每他心境紛亂時,便會下意識地這麼做。
 

    他朝瞪大眼的隊員們點點頭,道:「謝謝。你們繼續練習吧。」
 

    語畢,他邁開腳步,快速通過了庭院,朝他的目的地而去。
 

    餘下的隊員們面面相覷,不知誰先起的頭:
 

    「富岡先生……對我說謝謝呢……好像在作夢一樣……」
 

    「他是在跟我說吧,明明我回答得比較詳細。」
 

    「應該是我……」
 

    「是我啦……」
 

    今日的修煉,同樣是熱鬧非凡。


 

 

 

    竹林裡—
 

    義勇的宅子,佔地很大,主要是他購置的地點靠近郊區,所以,除了一個很大的庭院,還有後山一整片的竹林。當初他保留了這片竹林,便是認為這將是一個非常好的訓練地點。
 

    竹子本身,又堅硬又有一定的韌性,既可以練習揮刀的力道和精準度,也可以攀著竹身,鍛鍊身體的平衡感和移動的迅捷。
 

    義勇為了鍛鍊隊員,在每根竹子不同高度的地方綁上了鈴鐺,在這一個關卡,隊員們必須快速精準地在鈴鐺處截斷竹子,可說是眼力、聽力及反應力的複合考驗。
 

    這一關,善逸簡直可說是順利異常地通過,這也不為什麽,只要風一吹過,鈴鐺傳來聲響,他便能聽音辨位地接連砍中一大片竹子,炭治郎和伊之助則是灰頭土臉—只要一刀沒砍斷竹子,竹幹便會反彈,稍有不慎,還會被半傾倒的竹子給砸中。
 

    義勇先生給他們的評論是專注力不夠。
 

    恰好今日炭治郎覺得心煩意亂,於是選了這個關卡,讓竹子砸一砸,定定心也不錯。
 

    豈料,偏就有人讓他不能如願—
 

    「所以說,炭治郎,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要說你喜歡的女孩子是誰啊?」善逸從一早就像個背後靈一樣,一直在他耳旁喳呼著同一個問句。炭治郎原本想一逕傻笑帶過,嘴角卻有如千斤重,怎樣也無法灑脫地勾起。
 

    昨晚……自己那麼莽撞地向義勇先生告白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可是,完全可以預料的吧……自己又不是可愛的女孩子,被一個男孩子告白了,根本沒有什麽好高興的……義勇先生,雖然待他那麼好,幫了他那麼多,但是,也只不過是因為同為鬼殺隊,又是同門的情誼吧……畢竟,義勇先生本來就是很溫柔的人,是自己……心態扭曲了……
 

    這下可好,有勇無謀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口了……接下來,要怎麼面對義勇先生呢?還要一起並肩作戰呢,要是連見了面都尷尬,還談什麽合作啊!!所以說……昨天到底是失了什麽瘋……為什麼就這樣脫口而出了呢!?
 

    因為月亮……?因為……義勇先生的碰觸……?嗚啊——好煩哪!!
 

    如果炭治郎有長耳朵的話,現在鐵定連耳朵也是下垂的,他無精打采地說:「善逸,我不想談這個……練習吧。」
 

    善逸愣了一下,遲疑地道:「發生什麽事了嗎?炭治郎?你聽起來好……」哀傷。
 

    『鈴鈴鈴鈴鈴——』
 

    善逸的評論尚未說出口,整片竹林便突然鈴聲大作,伴隨著不間斷的窸窣聲—
 

    「哇哈哈——你們兩個手下還在磨蹭個什麽勁!修煉啊修煉!不要偷懶啊!」
 

    隨著伊之助的大笑聲和揮刀聲,竹子斷裂倒下的聲音不絕於耳,也不知他到底是亂砍一通還是咋的,總之,四面八方都傳來『磅—磅—磅—』的巨大聲響。
 

    善逸皺起了眉,對著聲音傳來的方位喊道:「伊之助,別亂揮刀,很危險啊!……炭治郎!小心頭上!」
 

    炭治郎聞聲抬眼,就見到一根幾乎有成人手臂那麼粗的竹子兜頭倒下,他趕忙提氣一躍,足尖輕點附近的竹幹,險險避開。
 

    『呼』的一聲,他都還沒站穩,又有另根竹子朝他面門倒下。這次他乾脆揮刀將其劈成了兩半。邊喊道:「伊之助,別玩了,義勇先生說了,得砍在綁著鈴鐺的地方,不是像這樣……」
 

    四五根竹幹同時從不同方向朝他壓來,炭治郎聲音一哽,正待躍起,就聽得善逸叫了一聲:「欸,義勇先生,您來啦?!」
 

    炭治郎一愣,腳下一個趔趄,一根有腕口那麼粗的竹幹,夾帶著勁風,就這麼硬生生敲上他前額。
 

    竹子是應聲裂開沒有錯,但炭治郎也同時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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