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煥感覺自己心裡一直不斷堆砌起來的高牆,一瞬間倒了。他反手揪住了曲流觴的髮,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因為酒精的關係,曲流觴的唇瓣溫度很高……舌頭探入,裡頭都是白酒的香氣,和淚水鹹鹹的滋味……軒轅煥更加無法自持。
 

    不知何時,兩人成了上下相疊的姿勢,軒轅煥熱切地吮吻著身下人兒的唇舌,無法控制地想要更多、更多……甚至吐露了自己壓抑許久的心聲:『我不會離開你……會一直陪著你的……盡歡……好喜歡你……』
 

    壓抑了多年的情感如今一瞬間被點著,手掌就像有自己意識般撫上身下人兒的身子……屬於武將的身軀精壯結實,不若女子般嬌弱細緻,卻更令他無法自拔……顧不得還在開放的涼亭,手掌摸進了曲流觴的衣襟,唇瓣也滑下了曲流觴的頸項,熱切啃咬著……好半晌,卻覺有些異樣—
 

    他抬起頭,愕然地發現曲流觴頭一偏,已經沉沉睡去,莫怪不管他怎麼摸怎麼親都沒反應。
 

    軒轅煥重重地抹了抹臉,有些哭笑不得,但心情卻像飛上了雲端那樣,輕飄飄的。
 

    是自己太急躁了……都還在外頭呢,竟想輕薄盡歡……這可不行。方才盡歡已經說了只有自己,要自己待在他身邊,可見得他們兩人是兩情相悅的無誤!如此一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他擇日得去請求父王,是否能將盡歡許給自己……如果父王還有所顧忌,那他乾脆就脫離王室身份,到漠北去,和盡歡在沙場上並肩作戰,朝夕相處,不必再理會其他人的眼光……
 

    軒轅煥遙想著美好的未來願景,唇角猶自勾著,手掌也在曲流觴臉頰上流連不去。直到—
 

    『嘖嘖……我剛看了什麽了!沒看錯吧!堂堂的王子和護國大將軍,在涼亭裡偷情!?嘿嘿……你可真是遺傳了你母后的血統啊!軒轅煥!』
 

    月亮緩緩被烏雲遮掩,軒轅煥沉下了臉,轉頭望向來人。
 

    儘管月色黯淡,光線昏暗,從那高昂著下巴走路的姿態,他仍是毫不費力地一眼便認出對方—
 

    軒轅慶。
 

    最近正是爭奪太子之位白熱化的階段,對方挑釁他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軒轅煥一如以往不想與對方爭辯,更何況他還要顧著曲流觴,能避則避。
 

    一思及此,他默默地直起身,將曲流觴從石椅上打橫抱起,想要繞過軒轅慶離開涼亭。不料後者往橫的一跨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麼?想回你的永善宮繼續嗎?哈!師父幹起來怎麼樣!?他平時那麼剽悍,原來私底下,卻是會對男人搖屁股啊!』軒轅慶用字遣詞之粗俗淫猥,完全不見皇室端方。軒轅煥僵住了身子,先是不可置信,而後便是洶湧而上的憤怒。
 

    『注意你的用詞!軒轅慶。』他沉聲喝道。軒轅慶平時怎麼侮辱他,他都已經學會充耳不聞,但是他無法忍受他侮辱盡歡!
 

    軒轅慶仰頭大笑,拍了拍軒轅煥的肩,還想摸一把曲流觴的臉,軒轅煥冷著一張臉,很快地避過。
 

    軒轅慶笑著說:『我有說錯嗎?你這麼寶貝他,讓我更好奇師父的滋味了……嘿嘿……等我當上了太子,繼任王位之後,你,和師父,都將被我踩在腳底下。到時候,我會把師父收做我後宮的妃子,哈哈……軒轅煥,到時候歡迎你來觀賞,師父是怎麼張開腿被我幹得欲仙欲死的模樣啊,嘻嘻嘻……』
 

    他冷嘲熱諷完,負著手施施然轉身離開了,尖銳的笑聲卻迴盪在涼亭中,刺得軒轅煥耳膜生疼,額迸青筋,藍色的眼眸瞬間結成深深的寒冰。
 

    不可原諒……軒轅慶……!!

 

 

 

 

    楚君惜說完了他從軒轅煥那兒聽來的自白,曲流觴的嘴也張成了『O』型。
 

    嚴駒點點頭,補充道:「君上先前對於王位一直不上心,也沒想過和其他兄長競爭。但那晚之後,他為了保護曲將軍您,積極上位。當他鬥倒了軒轅慶,爭得太子之位,可以順利登基之際,他以為……曲將軍您……也會為了他高興……所以,君上一直不能理解:為何您會突然和他反目成仇,為何他千辛萬苦為你爭來王位,將后位留給您,您卻寧死也不屑一顧……」他說到後來,嗓音添了絲苦澀。曲流觴合上了大張的嘴,神色複雜。
 

    這什麼啊……他完全……不知道啊……!!
 

    那晚醉酒後,隔日他在自己的住所無憂宮醒來,完全沒有昨晚喝酒後的任何印象,簡單漱洗完,便又匆匆回前線去了。和尚真在涼亭裡的那段,在他記憶裡是一片空白……所以、所以……尚真是以為自己也對他有意,登基大典前才會對他……
 

    唉……真的是……誤會大了……也不是真的誤會,應該說陰錯陽差……
 

    曲流觴頭疼地直揉著眉心,光想像那時軒轅煥面對他的反抗,甚至他的尋死,有多錯愕、又有多心碎,他就恨不得能回到過去,告訴過去的自己這段醉酒的故事。
 

    幸好……陰錯陽差又陰錯陽差……他又回到了尚真身邊……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讓他與尚真的緣分就這麼無疾而終吧。
 

    他吁了一口氣,放下手臂,發現成景正神色古怪地盯著他。他斜睨了過去,沒好氣地道:「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成景也不迂迴,一針見血地道:「將軍您沒發現,軍中兄弟們都藏著掖著不讓您碰酒嗎?便是因為您喝醉後老纏著人要親要抱的呀!」
 

    哎,現在說這些哪還有什麼用啊!他對尚真說的那些也不全是假話,但就是喝酒誤事呀!身為一個醉鬼,醒來後這些都忘得一乾二淨,這才是最糟的部分!
 

    曲流觴抱著腦袋慘叫一聲,一額頭敲在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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