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怎麼有空一直往我這兒跑?」
 

    陽光自玻璃溫室屋頂灑進,在透明的水晶牆面間折射出七彩光束。張日旋剪去眼前盆栽的最後一截枯枝,別過頭,問著正幫他拔除雜草的淺色頭髮男子。
 

    男子沐浴在陽光下的栗色眼眸,彷彿灑著金粉一般閃閃發亮。他原本正專注於手上的活兒,聽得張日旋的問句,明顯地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在。
 

    「就……」他囁嚅著。「想說……來看看義兄……」
 

    待在張日旋身邊向來令他有種安定感,這些植物也是……幫忙他打理溫室,也省得自己想東想西。
 

    張日旋微笑起來,擱下了手中的剪子,半轉過身,抱著胸望他,道:「最近,族長很忙,是嗎?」
 

    最近張夜舞也是早出晚歸,是以他有此一問。
 

    「……」吳邪撥弄著盆中的泥土,不吭氣了。
 

    張起靈……確實是很忙啊……有幾次他去他家等他,往往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隔天醒來發現自己已到了床上,而對方早早便出門去了。似乎渚東那兒的開發案剛起步,很多工程得現場盯著。之前討論合約的時候膩人膩得緊,這會兒開工了便把自己撇一邊,連提也沒提要帶他去現場看—當然他不是沒提過,但那時,張起靈眉一皺,嗓音竟有些冷:
 

    『一團混亂,沒什麼好看的。』
 

    那種疏離感讓他鼻子摸一摸,後來未再提及要去渚東的事。
 

    二叔見他一天到晚往外跑,倒很是欣慰,以為他跟著張起靈去監工,完全沒有微詞,殊不知他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張起靈的書房發呆,或是一個人在張家宅子裡晃蕩,像抹遊魂似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約莫三個月他便受不了了,開始轉而窩在張日旋這兒,看花看草,不再想那些煩心的事。若不是張夜舞太過小氣,他連晚上都想在這兒借宿。
 

    「總覺得……我好像是他的累贅……」跟張起靈相比,他之前經手的生意規模簡直就是小兒科,現下有這麼一個收益驚人的開發案,他自己完全不知該如何切入,張起靈倒像已經胸有成竹。越是深入這樁合作案,他被張起靈落下的感受便越是明顯……
 

    吳邪輕喃,眸底有絲難掩的失落。
 

    張日旋俊雅的臉孔上,迅速掠過了些什麼,隨即隱沒。他笑著,微微傾身,問道:「少爺,您跟族長談過您的想法嗎?」
 

    吳邪搖搖頭。要見對方一面都不容易了,何況是深談什麼的。
 

    張日旋笑得眼都彎了,說:「其實呢,少爺您也是男人,應該了解……男人在外奔波,回到家之後總需要一些噓寒問暖,一些支持,尤其族長又是如此地重視您,您若能好好鼓勵他,再順勢表達您的想法,我想族長會聽的。」
 

    「鼓勵他?」吳邪重複這令他疑惑的三個字。他覺得張起靈忙碌得相當怡然自得啊,還需要什麼鼓勵嗎?
 

    張日旋肯定地點點頭,道:「是啊,抱抱他、親親他、跟他撒撒嬌……相信族長累了一天回來,感受到這些,一定會心花怒放的。」
 

    吳邪皺起臉,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不住搖頭,道:「這……這太娘里娘氣了!我沒辦法!」
 

    張日旋望著吳邪一臉硬派的表情,歪了歪頭,說:「要不……少爺……您還記得……我跟您提過的,項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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